那就是三五間坐落在田埂間隙的彩鋼房,這個季節(jié)地里沒什么作物,顯得孤零零的,很是突兀。
誰能想到,這幾間就在道路旁邊如此搶眼的彩鋼板房里,做的全都是夠吃槍子兒的買賣?
倪鷹說,七八年前這塊有個特長線的隧道工程,工人很多,為了方便,就租了這么兩塊地,蓋了許多彩鋼房,后來工程結(jié)束要走的時候,兩家租地的人家卻訛上了,說工人們又是把地踩壞了,又是垃圾留下很多,總歸是不滿意最早談好的價錢,眼看要不下更多的錢,干脆就不讓拆彩鋼房了,全都強扣下來自己拆了賣錢,負(fù)責(zé)工程的人跟這些刁民鬧騰不起,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栽,結(jié)果工程隊一走,前腳還一起去鬧的兩家人自己又咬起來了,原因就是眼前剩下的這幾座彩鋼房,這幾座彩鋼房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兩家地的中間,誰都說是自己的,兩家人掄著鋤頭打了一架,發(fā)現(xiàn)雙方實力旗鼓相當(dāng),誰也奈何不得誰,最后都沒能拆的成,這幾座彩鋼房就擱置在那了。
如今,也不知道鐵拐李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讓兩家人都服帖了,都點頭同意把房子讓給他們用,而且口風(fēng)很緊,對外只字不提,可見這惡人還得惡人磨。
倪鷹看我們幾人已經(jīng)戴好面具,就把一個密碼箱遞給了我,說道:“這幫人膽子大,但做事卻很心細(xì),都是深坑里出來的值錢玩意,他們也害怕被人黑吃黑,所以派了人在門口守著,但凡參加的人,想要進去都得經(jīng)過一道搜身,武器很難帶進去,待會兒你們就說自己是姓田的,自然就能避開了?!?br/>
我正要下車,聞言便問道:“姓田的?這是個什么人?”
“一個和他們做過生意的人,國內(nèi)最頂尖的收藏家,前前后后帶走上千萬的東西,已經(jīng)有陣子沒來這邊了,鐵拐李一直費盡心思的想再把客戶拉攏過去,有什么好東西甚至?xí)偷綄Ψ郊依镒屓思疫^目?!?br/>
倪鷹淡淡說道:“這里面亂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只要知道,姓田的最后還是站在了康太爺這邊,只要是他差人來了,鐵拐李不會搜身,你們的邀請函也確實是從姓田的那里來的?!?br/>
我表示知道了,招了招手,鷂子哥他們紛紛跳下車,剛走了沒幾步,又聽倪鷹在身后喊了我一聲,我不解的回頭,以為他還有什么事情要安頓。
“小哥,做干凈點。”
倪鷹道:“你們能來這兒,后面有很多人在拿性命給你們擔(dān)保著,只要跑一個,很多人會跟著你們遭殃?!?br/>
我點了點頭,對此心里自然是有數(shù)的,果真要是有人跑了,姓田的肯定沒好。
從停車點到彩鋼房還有一段距離,我們是步行過去的,在遠(yuǎn)處時,有車燈照著,看的倒是清楚真切,走近了反而四周混沌了起來,黑燈瞎火的,也瞧不見什么特醒目的標(biāo)志,正當(dāng)逡巡盤桓時,一聲沉沉的咳嗽聲驚動了我們幾個。
扭頭一看,旁邊犄角旮旯里蹲著兩個人,穿的厚厚的棉衣,兩手插在袖筒里,耳朵上還掛著耳罩,看起來窩窩囊囊的,沒得半點亡命徒的兇狠模樣,倒像是老農(nóng)一般。
“啪嗒”一聲,一人打開了手電,一一照過我們幾人的臉。
燈光刺眼,我下意識的別過臉,待回頭時,那兩人已經(jīng)湊了上來。
在我眼前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眼皮子耷拉著,臉膛皮膚很是粗糲,咧嘴笑了笑,一股酒肉的臭氣撲鼻而來,對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這才道:“深更半夜的,跑到這里做什么來了?”
我拍了拍手里的箱子,身后的鷂子哥已經(jīng)遞出了所謂的邀請函。
男人接了過去,瞄了一眼,粗糙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卡片,一言不發(fā)。
“田先生讓我們來尋件東西。”
身后的鷂子哥說道:“這生意大,讓鐵拐李來和我們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