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湖的風景雖說比不上秦淮河上,但是作為西南道第一重鎮(zhèn)的錦城并不缺文人雅士,這風景秀麗的青陽湖自然是文人騷客、落魄士子以及歌女琴姬的聚集地。
一艘并不顯眼的畫舫在湖中隨意的飄蕩,有時磕碰到別的畫舫遭人白眼,但是看到船頭衛(wèi)士的裝束都閉嘴了,在西南道能穿綠袍系黑腰帶的別無他家,只有西軍才有權(quán)利穿著,更讓人懼怕是每個衛(wèi)士腰間都系著一塊木牌,那是武靖侯的親兵營才有的特權(quán)。
武靖侯現(xiàn)在在陪燕王巡視邊境,能指使動親兵營侍衛(wèi)的人肯定是來自宣都的權(quán)貴,聰慧之人早已猜到畫舫內(nèi)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紈绔淮王殿下。
畫舫的確是淮王的,但他人卻不在畫舫內(nèi),蒙琰對游湖完全沒有興趣,死乞白賴的要求顧栩給他易容,這會兒他們兩個人正在城南的一家賭坊中豪賭。
“小!?。⌒?!阿栩掏錢!”蒙琰易容成一個肥胖的商人樣子,一旁的顧栩則是一副小廝的打扮,只不過這個小廝已經(jīng)連續(xù)對著主家翻白眼了。
一個時辰輸了五百兩,這就是個送財童子,顧栩?qū)嵲诳床幌氯チ松沧У陌衙社铣隽速€坊。
“五公子,您行行好吧,再這么下去你的身份就瞞不住了,我可不想跟著你吃排頭!”顧栩氣不打一處來。
“玩嘛!總得盡興才是!”蒙琰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差不多了,今日已經(jīng)晚了,我送你回行宮可好?”顧栩從未覺得這么累過,習武都沒那么累。
蒙琰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附耳輕聲道:“我聽說莫不愁追你追到了錦城,現(xiàn)在滿堂花客錦城分堂到處在尋你的蹤跡,有沒有興趣玩玩?”
畢竟是個未出嫁的女子,被人這樣親昵貼耳說話心中還是緊張的,從蒙琰湊過來的時候顧栩就覺得臉和耳根發(fā)燙,若是換做一般人早就揍了,可偏偏對蒙琰她是躲。
輕咳了兩聲,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我倒是想再和莫不愁較量較量,但是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br/>
“怕什么,你就不好奇莫不愁大搖大擺的現(xiàn)身錦城真的只是為了你?”
顧栩心中一驚,眼神都變得犀利了,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會對人不利?”
蒙琰拍了拍他的假肚皮,說道:“滿堂花客是與一劍光寒齊名天下兩大殺手組織,滿堂花客雖然在我們宣寧境內(nèi),但越州那個地方一向是雜亂的,朝廷管束不到,他們做事從來只憑好惡,他現(xiàn)身錦城是為了對付一劍光寒的殺手。”
顧栩想了想,想不通,忽然她直勾勾的看著蒙琰,說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來對付一劍光寒的人?”
蒙琰攤攤手,聳了聳肩,毫不在乎的說道:“因為我付了錢給滿堂花客點名讓他莫不愁過來?!?br/>
顧栩沖他翻了個白眼,嫌棄的說道:“五公子厲害!那敢問一劍光寒是怎么回事?”
“哦,沒什么,前幾天我們還在路上的時候我看到三哥那里的錦城明鑒司密報,一劍光寒派了三批殺手分批入城,我也想知道他們想干嘛,所以我就重金請了他們的死對頭滿堂花客最貴的殺手嘍?!泵社f的很隨意。
“滿堂花客和一劍光寒三十年前還是一家,后來理念不和,叛出的人到了南海中墨玉島建立一劍光寒,這些年他們刺殺了多少五國的能人志士,是最沒有人品的,而滿堂花客是他們天生的敵手,所以只要你透露了一劍光寒的行蹤,不管你付不付錢,滿堂花客都會到,殿下,好手段!”顧栩?qū)ρ矍斑@個懶洋洋的淮王殿下生出了一絲恐懼,這個恐懼是從心底升起來的,顧栩更加認定這蒙琰藏得很深,人前的表象都是他刻意營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