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娘此前大概是壓根兒沒注意到老白這么個角兒,直到我站定后,她才終于有所察覺。
“你要救他?”
稚娘拉著我躲到一側(cè),語速急切,那張因為破碎而僵硬無比的臉流露出明顯的焦急,低聲飛快說道:“你是瘋了嗎?這里有兩個厲害的,果真招惹上了只怕就走不了了?!?br/>
“哎喲喲……”
老白見我半天沒動作,這時又大聲哼哼了起來:“世道險惡,人心喪亂?。×夹?,良心呢?”
“你覺得不救的話我們就能走得了嗎?”
我聳了聳肩,苦笑道:“這就是個十足的市井大無賴,連只鳥都不放過,我們要真狠狠心給他撂在這,立馬就得點了咱倆,誰也甭想活!”
稚娘俏臉生寒,陰嗖嗖的朝著老白那邊瞅了一眼,嘀咕道:“我去弄死他,反正是掛在那賣得一坨肉,我下手快點,直接抹了脖子,只要價錢給到位,那只騷狐貍估計不會說什么,你就不要露面了。”
這可是個果決的主,主意一定,轉(zhuǎn)身就走。
“哎,等等??!”
我忙一把拉住了她,雖說老白那張臭嘴挺討厭,可畢竟是為了我的事兒才來的,我不救也就算了,為了自保讓稚娘去弄死他算怎么回事嘛!
在稚娘的注意下,我略一猶豫,咬牙道:“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可……我想活命是不假,但總不能不明不白的活著,你還是別管了,我去試試吧!”
說完,我也不管稚娘陰沉沉的臉色,摘下天官刃用布蒙著抱在懷中,縮著腦袋悄無聲息的朝著那些鬼怪摸了去。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勇氣是哪里來的,和這些魑魅魍魎推搡著擁擠在一起,平靜的如一個沒事人一樣,甚至,我心里比誰都清楚,若是我暴露,只怕得被生吞活剝了,那口熱氣騰騰的大鍋就是我的墳?zāi)?,可我就是這么干了,在這個隨時可以插兄弟兩刀而且不會被譴責(zé)的年代里愣是干了道義扛兩肩的蠢事兒。
此時,一直在老白屁股上摸索的大漢似乎終于下定了主意了,狠狠一拍大腿,大聲道:“得,成交了,就這兩條后座,我全要了,不過得我自己來割,你這狐媚子素來不正派,缺斤少兩的事兒可不少?!?br/>
生意一成,狐媚女子立馬“咯咯”嬌笑起來,與之前的兇悍模樣截然相反,倆大眼睛水汪汪的,嬌聲道:“熊哥,瞧您說的,咱倆什么交情?我就是克扣誰也不能克扣你不是?”
這位熊哥虎背熊腰的,十有八九還真是頭熊精,也只有這樣的妖物才會如此熱衷于血食,他也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價,臉色很難看,罵罵咧咧的從狐媚女子手中奪過了刀,在老白面前來回比劃,末了還用刀背在老白屁股上拍的“啪啪”作響。
眼看著對方就要下手,老白急了,大吼道:“等等,我尿急??!”
熊精手一頓,獰笑道:“你們吃我們的時候可不見管屎尿……”
他話沒說完,老白褲襠里已經(jīng)濕了一大灘,滴滴答答的直往地上掉。
他……竟然就這么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