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追到地窖口的無雙和鷂子哥立即折返了回來,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刀子依然軟腰窩上扎著,那里沒有骨頭,卡不住刀子,刀子正順著傷口一點點的滑出來,鮮血順著刀鋒滴滴答答滾落。
人在極端緊張亢奮中挨了刀子是沒感覺的,此刻漸漸回過神來,我才終于感覺到了疼痛。
無雙沒敢直接一下拔掉刀子,小心翼翼扶住刀柄,老白上來幫我脫掉外套,鷂子哥扯住我衣領(lǐng)“嗤啦”一下將背心撕開。
無雙仔仔細細確認了一下挨刀子位置,這才大大松了口氣,輕聲道:“看樣子這一刀是奔著心口去的,幸虧關(guān)鍵時刻驚蟄哥偏了一下身子,躲開了要害,即便這樣也很險,往上一點點就是脾,要是被捅到的話……”
后面的話他沒說,但我清楚,作為內(nèi)臟里最脆弱的東西,哪怕是外力打上去都有可能導(dǎo)致脾臟破裂,要是被捅傷了,除了切除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西醫(yī)最擅長干的事兒就是哪里壞了切哪里,他們常說脾臟沒什么大用處,就是免疫的,切除了頂多就是血小板升高而已……
可人身上的這點物件都是爹媽給的,哪一件是多余的呀,何況是肚子里的東西,我見過切了脾的人,都脆的不像話了,稍微有點不對勁就臥床不起了,這東西要是被捅壞,我基本可以放棄這個行當(dāng)了,至于找我爸媽……想都別想!
沒有傷到脾臟,也沒有傷到腸胃,就是從軟肉上直接扎透了過去。
被人一刀捅了個對穿,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這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
無雙仔細觀摩片刻,確定捅我的就是一把尋常短刀,沒有鋸齒和棱柱這些喪心病狂的設(shè)計,便讓我忍著些,旋即一下子拔出了刀,鮮血“滋滋”向外噴,我只覺腰部酸軟無力,歪著身子緩了片刻,才漸漸正常。
我拄著刀掙扎起身,沖著滿臉關(guān)切的幾人擺了擺手:“小傷,不要命,那東西被我弄傷了,有血跡,先去找那玩意??!”
“無雙和我來?!?br/>
鷂子哥點了點頭,也知道讓那東西跑了,我們基本就功虧一簣了,起身走到地窖口的時候,不放心的回頭囑咐道:“老白,二丫頭,你們看顧著點驚蟄!”
地上淅淅瀝瀝的有不少血跡,一直向外延伸。
老白用手指頭蘸了些,動了篡骨尋芳的本事,湊在鼻頭嗅了嗅,蹙眉道:“確實不是人血,倒像是一些猛獸的血腥?!?br/>
他搖了搖頭,上前攙扶著我,一邊向外走,一邊說他當(dāng)年在北方耍,那時候鄂溫克族人還沒有從山里遷徙下來,狩獵是完全合法的,有一回打了熊,那熊肉丟在地上狗都不敢吃,煮熟了才行,皆是因為大型猛獸的血液里都有這么一股子難以形容的腥膻氣,跟人血是截然不同的。
出了地窖,鷂子哥和無雙就抵在門口,不肯出去。
門是敞開著的,幾道手電筒的光芒在院子外若隱若現(xiàn),能聽見幾個男人在外面說話。
“糟了,這幫子保安聽到動靜了!”
老白一拍大腿,怒道:“趕緊離開這兒,打了照面的話,咱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地窖子里還有半截兒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