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是那玩意,這東西還有個別名,叫做旱砟,只不過旱砟太俗,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玩意,遠(yuǎn)不如石鏡聽起來順耳,所以,人們大都叫做石鏡。”
“旱砟,砟、石鏡……”
鷂子哥喃喃嘀咕著,品味了一番,有些糾結(jié)的問我:“你該不是想說,這東西就是水母吧?”
我不禁大笑起來:“旱砟,雖然也帶了一個砟,但多了一個旱字兒,自然不是水母了,不過也是和水母差不多點的東西……”
老祖宗不是沒有見識,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他們沒有見識過?要不何來如今的華夏吃貨們,這些事兒可都是一脈相承的!
譬如說這水母,春秋時候就已經(jīng)作為菜品端上餐桌了,只不過那時候可不叫水母,老祖宗們稱之為是鲊、砟、或者石鏡、白皮子等。
旱砟,顧名思義,便是在陸地上跑的水母。
如同鴆鳥一樣,這應(yīng)該也是古時候存在過、但已經(jīng)滅亡的一種奇特生物,模樣和水母一樣,通體透明,行動時如同蝸牛一樣,死時會蜷縮起來,看著像一坨大鼻涕,死后其身體會漸漸凝固成膠狀物,通體發(fā)出藍光,千年不散。
這東西太過稀少了,春秋時期只在吳越一帶有人見過,那時便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東西,古人將之制成寶物,也稱石鏡,及至唐宋時,基本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于此物的傳說,過往留存下來的也大都失傳損毀。
水母發(fā)光的原理現(xiàn)代人早就琢磨透了,靠的是一種叫埃奎林的蛋白質(zhì),這種蛋白質(zhì)遇到鈣離子就能發(fā)出較強的藍色光澤來,含量很少,每只水母大約只含有50微克。
旱砟我是沒見過的,但既然長得很像水母,發(fā)的光也很像,估摸著發(fā)光機制也是差不離的吧?
“今兒個算是開眼了?!?br/>
鷂子哥望著眼前這一長串捧著石鏡的女俑,感慨道:“盜墓的都巴望著盜一座皇帝墓,時至今日總算明白是為什么了,鬼才知道里面會挖出什么東西啊,就算是劉鋹這種亡國之君都有這等氣象,你說說始皇帝那墓要是挖開的話,里面到底得有多顛覆三觀的玩意?”
“始皇帝的我不知道,他太狠了,沾了他陵墓的主沒一個有喘著氣兒離開的,更甭說留下什么具體的記載清單了……”
我懷著沖鷂子哥擠擠眼睛:“不過,李治和武則天的墓里有啥我倒是知道一點,保準(zhǔn)夠你富貴幾十輩子的,回頭有興趣一塊去一趟?”
鷂子哥忙不迭的搖頭:“別,我可不想被捉去坐牢?!?br/>
我拍了拍那石鏡,收手后看了眼低頭跟在無雙身后的凌穎,笑著說道:“你不是說你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不太樂觀嗎?這東西你可以帶一個出去,市面兒上應(yīng)該還沒有正經(jīng)八百的石鏡,我給你估個價,十個億起!”
我沒有戲弄她的意思,聽鷂子哥說,之前他們大戰(zhàn)那豬妖尸的時候,那東西似乎感覺到女尸受到我們威脅,有一陣子發(fā)狂了,橫沖直撞,有一回直奔著她就去了,那一瞬間她沒有丟下小稚自己跑,而是一下子轉(zhuǎn)過身,將小稚護在懷里,用自己的脊背來抵擋危險,如果不是無雙及時殺到,逼退了那豬妖尸,不忍言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
單憑這一點,我個人對她還是感激的,此刻自然也不是在開玩笑或測試人心,我這人沒有測試人心的習(xí)慣,那純粹是自己犯賤找不痛快,人心最經(jīng)不起測試。
凌穎沒有思索,微微搖頭:“一路走來,生死磨難我都看在眼里,到現(xiàn)在,只想救我爸爸,不作他想,如果能活著離開,此后不求榮華富貴,只想平平淡淡,守著家人安然度日?!?br/>
她不動心,有的是人動心,比如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