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民宿的床上躺著了。
對于這個結(jié)果我并不意外,似乎是睡久了的緣故,四肢有些乏力,腦袋昏昏沉沉的,思維好像僵化了一樣,有些恍惚,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緩了片刻工夫,這才稍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用力拿袖子在臉上蹭了蹭,支撐著坐了起來。
至此,我才看到身邊的小稚和無雙,倆人一左一右,趴在床沿兒上睡得正香,口水都濡濕了床單,被我爬起來時弄出的動靜兒驚動后,倆人如把腦袋探出洞穴窺視四周的土撥鼠一般,一下子坐了個筆直,明明還是睡眼惺忪的狀態(tài),腦袋卻像是上了發(fā)條一樣來回轉(zhuǎn)動警戒著。
很快,倆人回過了神,臉上涌出驚喜之色,異口同聲的喊道:“驚蟄哥,你醒了?!”
“這不明擺著嗎?”
我攤攤手,笑道:“我睡了多久了?”
“快兩天了……”
無雙應(yīng)了一句,旋即想到了什么,忙起身跑出去了,不一會兒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碗折返回來,隔著大老遠(yuǎn)我就能聞到濃濃的中藥味,熏得嘴巴里直泛苦水兒,相比于湯藥,我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無雙像是沒看到我臉上的苦色一樣,端著碗朝我嘴邊送來:“張先生說了,等你醒來就讓你把藥喝了。”
“我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自己能動,還用不著你來喂藥?!?br/>
我橫著手臂攔下,接過藥碗看了眼里面烏黑粘稠的湯汁,喉嚨本能的向上涌了涌,咬了咬牙,抬頭說道:“我只是精氣神損耗過度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傷,甚至都算不上是傷,至于喝湯藥嗎?你先去給我弄碗粥來,我餓得慌?!?br/>
“不行?!?br/>
無雙果斷搖頭拒絕,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張先生說了,精氣神損耗過度可不是小問題,處理不好會落下病根兒,精神可以靠休息來養(yǎng),氣可不成,還是得靠湯藥來滋補一番……”
“乖,先把藥吃了。”
小稚跟個小大人似得踮起腳摸了摸我的頭,眨巴著眼睛說道:“你先吃藥,我這就給你去端吃的,師兄說了,你差不多也該醒了,吃的都準(zhǔn)備好了,就在保溫桶里呢,聽話昂……”
我被她摸得差點炸毛,有種二十來年活狗身上的感覺,咬了咬牙,捏著鼻子一口灌了湯藥。
湯藥入腹,一道暖氣自小腹升騰而起,說不出的舒坦,人也隨著打個哆嗦,精神抖擻了不少。
小稚眼巴巴的看我喝干了湯藥,這才出去取了一碗白粥來。
我端著碗“哧溜哧溜”吸溜著,只恨身體還太虛,否則非得出去搓一頓麻辣火鍋不可,想想都覺得舒坦,同時頭也不抬的問道:“湯賀尸體那邊怎么個情形?兩天了,棺材上有沒有滲出血水來?”
無雙道:“沒有呢,鷂子哥一直在那邊守著,聯(lián)系從來沒斷過,有動靜兒的話,他會通知咱們的。”
“對了,湯賀的老婆費雪梅出來了,不知道那個叫顧肖溪的律師使了什么能耐,總之是擺脫嫌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