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燈躍動的火苗劇烈的搖曳著,終于熬不過油盡燈枯的下場,“噗嗤”一聲撲滅,整個洞穴陷入黑暗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身后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顯然,那東西在窺視片刻后終于還是動了。
我情知不能在這狹隘的洞穴里窩著,一則過于狹隘,沒有騰挪閃避的空間,實在不是什么搏斗的好地方,二則沙土蓄水,結(jié)構(gòu)很不穩(wěn)定,一旦鬧的動靜大了,除了被活埋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于是,在對方有了動靜的剎那,悍然轉(zhuǎn)身直接朝對方撲了上去,因為站不起來的緣故,我是四肢著地發(fā)力的,撞上去的剎那,率先與對方接觸的地方正是我的腦袋,只覺得好像是撞在了一層鐵板上,耳鳴聲大作,又腥又騷的氣息撲鼻而來。
對方大抵沒料到我會突然發(fā)起反擊,猝不及防下,被我沖撞的仰面向后倒去,隨后與我滾成一團,順著洞穴外的脅迫咕嚕嚕的滾落下去。
我雙手死死掐著對方的脖頸,盡可能的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佝僂起來,兩腳不知不覺便抵在了對方胸口位置,在滾下去的剎那,兩腿兩手猛然發(fā)力,頃刻將對方掀飛了出去。
擺脫對方后,我頭也不回連滾帶爬的朝前爬去,姿勢雅不雅觀已經(jīng)顧不上了,只想著趕緊與對方拉開足夠的距離再做打斷,無奈天不遂人愿,爬出去沒多遠,正當站起身的剎那,腦袋里傳來“嘎嘣”一聲脆響,像是崩斷了某一根弦一樣,眩暈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糟糕,攫取陰蛇脈力量時精氣神損耗過度了?!?br/>
我心里暗呼一聲不妙,明明神智是清醒的,偏偏意識好像和身體剝離開了一樣,喪失了對身體的主導權(quán),踉踉蹌蹌的朝前沖了幾步后,不可抑制的一頭扎倒在地……
同一時間,嘶吼聲自身后傳來,那東西再度朝我襲來。
撲棱棱!
掛在我腰間的風鈴鈴聲大作,下一刻,紅裳飛揚,茳姚如一道流光向后掠去,緊接著便是接連不絕的悶響和打斗聲。
可恨我精氣神虧空的厲害,匍匐在地上一動不能動,渾身上下的肌肉好似脫力了一樣,不停的顫抖著,連回頭看一眼情況都做不到。
絕望之際,一只冰涼的手撈住了我的肩膀,對方的指尖觸及我脖頸的時候,陰氣透骨,我身上不可抑制的冒出了雞皮疙瘩。
好在,對方?jīng)]有惡意,并沒有傷害我的架勢,反而是撈著我的肩膀直接把我架了起來,二話不說拖著我就往樹林里沖。
我這才看清,扶起我的竟然是湯賀!
“她斗不過那東西的,別管了,你活著離開她有辦法擺脫那東西的!”
湯賀自顧自的匆匆解釋了一句,腳下卻一刻不停。
拐彎的剎那,我總算看到了茳姚那邊的情況。
如湯賀所說,很不樂觀,連陰奴都出來了,主仆二人在黑暗中騰挪跳躍,閃避的時候居多,明顯只是想拖住對方,不做他想。
與她們糾纏在一起的是個人形的東西,應該是某種尸,可模樣卻很怪異,脖子特別長,怕是得有三四十公分的長度,上面頂著一顆干癟的腦袋,似乎是一具女尸,只是其軀體上卻不像尋常的行尸僵尸一樣,沒有生出野獸一般的毛發(fā),反而是長滿了苔蘚,看著綠油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