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知所見的諸多墓葬中,單論密封性,眼下這座墓葬大概是首屈一指的了。
有人說,這方面的技術(shù)當屬古埃及人為最,他們的金字塔是個奇跡,難以復(fù)制。
可若要我這個禮官來說,那等技術(shù)還真不咋地,無論是炮制木乃伊,還是利用杠桿原理將巨大的石塊吊起,都是老祖宗們玩爛了的招數(shù),不過華夏人是內(nèi)斂的,講究一個財不外露,墓葬大都藏著掖著,不像金字塔那么張揚,那么大一個石頭疙瘩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個嬌柔孱弱的妹子穿著清涼站在一幫彪形大漢中搔首弄姿,豈不是勾引的滿世界的盜墓賊嗷嗷直叫喚?果真說起來,他們唯一出彩的地方也就在于那層出不窮、防不勝防的黑巫術(shù)了,譬如那座最負盛名胡夫金字塔,但凡登頂?shù)娜耍詈鬅o一不是倉皇滾落下來,一命嗚呼。
興許是因為職業(yè)的原因,我一直偏執(zhí)的認為,華夏是個稱雄世界將近二十個世紀的國度,絕大多數(shù)技術(shù)在當時來說都是最璀璨的,沒有之一,包括墓葬的密封技術(shù)。
似始皇陵,哪怕是現(xiàn)代人都無法在相對安全的情況下進行挖掘,又或者似唐高宗和武則天沉睡的乾陵,墓葬堅固的拿炸彈都炸不開,這些都可以說是墓葬密封技術(shù)的佼佼者。
始皇陵的內(nèi)幕我知道的不多,那座墓葬禮官確實參與設(shè)計了,但參與的那位老祖宗去陪始皇帝了,沒有留下什么記載,我不敢拍著胸脯說什么,但是乾陵的整體結(jié)構(gòu)我是知道的,甚至,設(shè)計那座墓葬的老祖宗留下的結(jié)構(gòu)草圖現(xiàn)在還在我家里放著呢,我門兒清,眼下這座墓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密封技術(shù)確實超越了乾陵,百分之九十的材料都是超強度的黑鋼,越往里面走,密封就越好,哪怕是打開主墓室將近一個鐘頭,可當我們真正鉆進里面的時候,還是感覺一陣陣胸悶氣短……
這說明,這座墓葬近千年來幾乎是完全保持真空狀態(tài)的?。?br/>
然而,當我們經(jīng)過短暫的不適,借著手電筒的光芒看清這墓室里的情況后,此前的那點震驚立即被掩埋、潰散的無影無蹤。
無他,只因我們看見了更有沖擊力的一幕!!
墓室里沒有預(yù)料之中的陰森之氣,也沒有什么豪奢器物,甚至……連一口棺槨都沒有??!
我眼前之所見,郁郁蔥蔥,無數(shù)枝條自頭頂垂落下來,彷似走進了一片原始密林當中。
準確的說,這個主墓室里面,只有一棵樹?。?br/>
偏偏,這棵樹是如此的巨大,主干似一條怒龍,直徑只怕都要超過十米,按說這等粗細的樹木,高度只怕都不可估量了,偏偏它只有幾米的高度,枝干頂?shù)侥鬼敽蟊悴辉偕L,無數(shù)手臂粗細的紙條自樹冠頂部炸開花,最終又垂落下來,中間枝枝叉叉分散開來,最終將整個墓室都占據(jù)、包裹。
當我們踏入墓室的剎那,便直接身處這棵巨樹的包裹之中。
老白素來自詡見多識廣,此刻卻嘴巴大張著,神情猶如活見鬼了一樣,一直毫不停歇的喃喃自語著:“我的天……這……這還叫墓嗎?”
“聞所未聞……”
鷂子哥亦是長吁一慪氣,回過神來后,輕輕推搡了我一下,詢問道:“驚蟄,你覺得這是什么意思?我下墓雖然多,但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卻從未見過??!明明是主墓室,卻沒一口棺材,連個死人都沒有,單單就是一顆稀奇古怪的樹!”
相比于他們,我受到的驚嚇就沒那么大了,家里都是些老祖宗留下的手札,里面收錄記載的墓葬不知幾何,稀奇古怪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雖然沒見過,聽得多了也能提高一些免疫力……
好在,記憶中眾多稀奇古怪的墓葬里,確實有那么幾樣能和眼前這一幕搭上點關(guān)系。
略一思索,我說道:“以前一些偏遠荒涼之地,總有一些怪誕不羈的民俗,倒也不是完全胡搞,有那么幾分講究的。譬如,剖樹為棺,大概就是人死之后尋一顆極粗的樹木,將樹干內(nèi)部剖空,然后把死者安置進去。
雖然同樣都帶著一個樹字,但這種葬法和樹葬完全是天壤之別,樹葬是把人的骨灰埋在樹下,完全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