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少女
陸鳴回家還是晚了。
他到家的時候沈千帆已經(jīng)坐在客廳里和吳嫂聊天了。陸鳴在玄關(guān)里換了鞋子，幫他把書包接過去的吳嫂一邊把他換下來的鞋子放進鞋柜里一邊和沈老師談天。
“啊喲沈老師，那可不能讓小孩子吮手指的呀，要給他改過來喲！”吳嫂噘著嘴高聲說。
陸鳴換了鞋走進去，正瞧見沈千帆端著一杯茶皺眉苦笑，“小睿還小，教了也聽不懂。”
“夢萍幾次打了他他也只是愣愣的哭，她一心軟就又不舍得了?！鄙蚯Хf著搖搖頭。
“那不行的啦沈老師！一定要改的呀！”吳嫂拿著書包走進來，看小少爺已經(jīng)徑直走到沈千帆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了，于是又放下書包轉(zhuǎn)而去端茶點飲料。
她把一杯鮮榨橙汁和一小碟餅干擱在了茶幾上，餅干散發(fā)出一股誘人的奶香，隱約還帶著熱氣，大概是下午剛烤好沒多久的。吳嫂把茶點在茶幾上放了，嘴巴里一疊聲的說著：“小少爺今天回的遲啦！要不然就先吃過飯再去學習吧？”
“今天做了小少爺喜歡吃的鱸魚哩，過了時間就老咯，干脆就先休息休息嘛，吃吃茶點，過半個鐘就能吃飯了。”吳嫂說完抱著托盤站在一旁看著陸鳴。
沈千帆的臉上有些為難，陸鳴卻已經(jīng)點了頭，只好猶豫一下也抿嘴點頭同意了。
吳嫂立刻高興的抱著托盤走了，臨走還沖沈千帆叮囑：“沈老師呀，下次要往他的手指頭上涂苦瓜水，多涂幾次保證就改好啦！”沈千帆笑著點頭應(yīng)了。
吳嫂一走，客廳里就安靜起來，廚房里丁零當啷的聲音和吳嫂哼歌的小調(diào)在整個房子里都異常清晰。
陸鳴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沈千帆，直到沈千帆有些不自在的伸手去取小餅干他才轉(zhuǎn)而拿起遙控器摁開了電視。
電視一打開就爆發(fā)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沈千帆嗆了一下，正要抬眼細看，陸鳴已經(jīng)換了臺，新聞頻道里主播刻板的播報聲充斥了整個客廳。沈千帆又喝了一口自己的茶，偷眼看過去，陸鳴正專注的盯著電視，臉上沒什么太大的表情。
但他就是隱約的感覺到，對方今天心情很糟糕。
而陸鳴心情很糟糕的時候，不多。
沈千帆有些好奇，但也只不過是一點?？v然對方是自己教導了六年的學生，他也總覺得兩人之間始終有一層隔膜，模模糊糊的界線分明的橫隔在兩人中間。他從來不問陸鳴的私事，陸鳴也從來不問他的。兩個人之間的糾葛大抵也就只有在他書桌上的那一點。
等過了不到一刻鐘，吳嫂就過來喊兩個人吃飯了。陸鳴點點頭站起來往餐廳的方向走，桌上的茶點一口也沒動過。等兩個吃了飯上樓學習，氣氛也依舊不變，整個晚上，陸鳴都異常沉默，至多在討論問題時偶爾開口一兩句。
直到沈千帆要走了，跟到門口來送的陸鳴才開口說了今天第一句可以算得上是交流的話。他說：“路上小心。”
正在穿鞋的沈千帆嚇了一跳，轉(zhuǎn)身接過陸鳴遞來的包，莫名有些緊張的回應(yīng)道：“啊，哦，明天見啊，陸鳴?！彼麆傉f完就見陸鳴原本隱約含笑的面容有些黯淡。
他垂下眼瞼笑著說：“明天見，老師?！比缓缶娃D(zhuǎn)身上樓回了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