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露看見郭發(fā)的耳根狠狠地搐動了兩下，緊接著，咔滋一聲折斷手里的木筷子，箭步?jīng)_出門去，衣袖生風(fēng)。
“發(fā)哥！”崔海cHa0喊道，“g啥去？”
齊玉露穩(wěn)穩(wěn)坐著，托著下巴，對崔海cHa0說：“你知道郭發(fā)以前的事兒吧？”
“略有耳聞，殺人越貨流氓頭子，b我這小偷惡劣多了，犯罪分子嘛?！贝藓Ha0撇撇嘴，原來剛才的崇敬都是裝的，起身就要去看熱鬧，“走啊，看看去？”
齊玉露坐在原位上：“不了，我暈血?！?br/>
“又不一定見血，走啊，我扶你唄！”
齊玉露的瞳孔劇烈地抖動，一抬眼，血絲盈眶：“有郭發(fā)在的戰(zhàn)場，還能有不見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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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包房里，大門敞開，中央的鐵鍋上熱氣蒸騰得老高，透過那白茫茫的霧氣，郭發(fā)看見桌邊幾張熟悉的臉——白康宏、禿子三圖裕民、閻小玲，曹微則躲在角落里，抱著正在啼哭的白憶楚。
圖裕民站在白康宏身后，用那根上了年頭的臺球桿勒住白康宏的脖子，白康宏被鎖著脖子，像坐軍姿一樣定住，喉嚨上下蠕動：“你說誰都行，就是不能說郭發(fā)?！?br/>
剛才的話中人赫然就在眼前，如此荒謬而詭異的巧合，郭發(fā)默默拄著門框，忍俊不禁。
圖裕民打了個酒嗝，弓著腰努著勁兒，露出拔了罐兒的后腰和隱隱的GUG0u：“你taMadE罵我媽啊！我圖三兒這輩子沒人敢罵我媽呢！”
毛血旺、溜r0U段、尖椒g豆腐、涼菜、小J燉蘑菇，紅紅綠綠，一大桌子，像是年夜飯那么豐盛，看來本應(yīng)是一場和氣的晚間聚餐，因為一句關(guān)于郭發(fā)的玩笑而掀了桌，翻了臉。
寥寥幾句狠話，以及白康宏癡癡的眼神，郭發(fā)猜出兩個人起沖突的原因，但是卻不由得納悶，他們四個是如何攪在一起的？剛才那熱烈的劃拳聲浪，可見他們原本的關(guān)系不賴。
“小菜兒整挺y?！惫l(fā)嬉笑著，輕咳一聲，這才開了腔。
圖裕民轉(zhuǎn)過頭，一眼看清來人，額前的r0U褶兒騰地展開：“C，你哪兒冒出來的？”
“三兒，你胖了，但是你這扁鏟腦袋我可忘不了，”郭發(fā)笑著跨步進(jìn)去，自來熟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悠悠點燃一支煙，“剛才劃拳劃得不是挺樂呵么？嗚嗷兒喊叫的?！?br/>
此時，一個用筷子綰著發(fā)髻的nV人快步趕過來，紅唇Y(jié)An麗，眉目凌厲，應(yīng)該是菜館的老板，剛要說話，就被郭發(fā)攔?。骸斑@樣，老板，別報警，沒啥大事兒，老爺們兒耍酒瘋，馬上就好?！?br/>
“小本兒買賣，輕點兒折騰?！崩习灞凰摽诘慕庹f服。
曹微的目光緊盯著他，獲救的感激里仍有化不開的敵意，像是帶了玻璃碴子，郭發(fā)笑著回她一個眼風(fēng)：“巧了，聽見你叫喚，我就過來了?！?br/>
“沒你的事兒，別摻和?！苯锹淅锏拈愋×嵬炖锼土艘涣夯ㄉ?，剜了郭發(fā)一眼，她和小時候相b，沒什么太大變化，還是挑眉吊梢眼，仿佛下一秒就要揪人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