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將的臉,在聽見這句話之后,瞬間從白變得通紅,又變得發(fā)青。然后低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殷戈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風月朝天嘆了口氣,努力陷入回憶:“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天了,這位公子來夢回樓玩,恰好在后院碰見奴家,當即就被奴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美貌給震驚了,于是想跟奴家一夜春宵?!?br/>
殷戈止眉梢動了動,干將覺得背后一涼,忍不住就反駁:“沒有!”
“是沒有度成啊,但是公子在夢回樓留宿了啊。”風月眨眼,一本正經(jīng)地瞎掰:“那晚奴家試探了公子一晚上,公子也沒泄露自己的身份,倒是察覺了奴家這夢回樓的秘密,之后,也就偶爾在遇見棘手之事時,過來找奴家?guī)兔??!?br/>
殷戈止表情麻木,伸手撐著下巴,跟看唱大戲似的看著她。
咽了口唾沫,風月挺直腰桿:“奴家可沒撒謊,這位公子只不過來找奴家?guī)土藘纱蚊ΑR蛑蓱勊麑⒚孛苄孤?,奴家也就都?yīng)承了,本還有些慌張,怕他是什么壞人,結(jié)果是公子的人?。∨覍拥难瞿街檎媸侨缣咸辖d綿不……”
“閉嘴!”聽夠了,殷戈止瞥她一眼,轉(zhuǎn)頭看向地上還跪著的人:“你說?!?br/>
干將一臉心如死灰的表情,抬起頭來看著他:“屬下無話可說。”
還能說什么???啊!這么離奇的故事都被關(guān)風月給編出來了,他難不成還去豐富故事情節(jié)???
“你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殷戈止淡淡地開口:“那么多場仗都跟我一起打過來了,刀劍你都肯替我擋,我實在想不出你背叛我的理由。”
風月垂眸,老實地捏著帕子站在一邊。
干將是魏國前鋒營副將,武功高強戰(zhàn)功赫赫,所以殷戈止信任他,即便來了魏國,也帶著他,讓他做暗衛(wèi)。
其實在魏國繼續(xù)留著,哪怕奔波些,地位也是比暗衛(wèi)高的,但他自愿跟他來魏國,隱入暗處,不顯人前。這樣的人,功名利祿于他都是浮云,但美色的話……
微微側(cè)頭看一眼風月,殷戈止覺得,風月說的話也許是真的。干將來過夢回樓,無意中發(fā)現(xiàn)夢回樓是個情報傳遞之所,畢竟他現(xiàn)在做的也是這個,觀察起來比他細致。
發(fā)現(xiàn)之后,與他無關(guān)的事,就沒有在意,只在接到他某些困難的任務(wù)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兒找人幫忙。畢竟這一年來,干將知道他所有的事情,真要背叛,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才背叛,還做的是有益無害的事情。
基于對干將的信任,殷戈止強行說服了自己,并且覺得很有道理,就應(yīng)該是這樣,不然也不會有別的可能了,干將只忠于他,沒有人能從他手里搶人。
“罷了?!彼溃骸跋麓斡羞@樣的事情,你也該提前告訴我?!?br/>
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的干將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驚呆了,但想了想,還是鎮(zhèn)定地朝殷戈止磕了頭,然后出門。
“公子,來嘗嘗這個啊?!苯俸笥嗌L月連忙笑得跟朵花似的,端了點心就湊到他面前去。
殷戈止安靜地看著她,目光流轉(zhuǎn),連她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沒放過。風月笑著,身子卻緊繃,恍然有種被他看穿的驚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