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不遠處的一片林子里停著一駕犢車,四皇子帶著宮人一步一步走到車輿邊上,低低喚了一聲“二皇兄”。
里頭人道:“上來?!?br/>
聽到這兩個字,四皇子的后背微微一僵,身體十分抗拒。
然而,身邊的宮人連忙就把四皇子推搡進車輿,唯恐遲那么一會兒,里頭的人便大發(fā)雷霆、波及自身。
四皇子被推進車輿,一個趔趄,雙膝重重地跪摔在木板上。
發(fā)出沉悶一聲。
“二、二皇兄?!彼幕首尤烫鄣溃n白的面色,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停滾落,以及被紗布包扎得嚴嚴實實的手臂,無一處不在訴說他的狼狽。
堂堂一個皇子。
卻像奴役卑微地跪在同父異母的兄長腳邊。
四皇子垂在身側(cè)的手慢慢收攏捏緊,低聲道:“臣弟無能,沒能見到衛(wèi)大娘子,只看見阮老太君一人......”
話未說完,迎面而來一個精致小巧的青瓷茶盞,不偏不倚正中四皇子的額頭!
“?。 ?br/>
短促的痛呼,驚恐多過疼痛。
青瓷茶盞滾到腳邊,四皇子的腦門迅速紅腫一片。
他連忙以頭抵地,顫顫巍巍地解釋道:“二皇兄恕罪,臣弟本想按照您的吩咐,趁人多之時打開鳥籠,放‘霸王’出去好好教訓(xùn)衛(wèi)大娘子,替二皇兄報仇雪恨......奈何、奈何進去之時,只有阮老太君一人?!?br/>
坐在一旁的衛(wèi)祥緊緊盯著四皇子,一只眼睛正常,一只眼睛黯淡無光,看著詭異非常。
“只有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其他人呢?”他有些不甘心,“就算只有老太婆在,你把鳥籠子打開,不正好讓霸王抓爛她的臉?!”
最好、最好像他一樣,不!要比他還慘才行!
讓二皇子養(yǎng)的那只獵鷹把阮箏的一對眼珠子都挖出來!
衛(wèi)祥僅存的那只可以視物的眼睛閃爍著惡毒的光,仿佛已經(jīng)看見阮箏眼眶血淋淋、空蕩蕩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