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直住到公寓外面那棵樹長出新芽,下午他抱著津島修治的老舊游戲手柄打了半天馬里奧,到飯點換好衣服準(zhǔn)備出門,去找津島修治一起去外面下館子。
吱嘎。
津島修治這時候卻用鑰匙擰開門,幅度很小地抬了下手,手腕上掛著一堆環(huán)保袋,里面裝著一些兩人都不討厭的蔬菜、一只海蟹,半只雞、還有一束時花。
“你要去哪?”津島修治踩掉腳上的皮鞋:“今天我自己做菜,幫個忙,活力清燉雞就交給你了?!?br/>
太宰治停住去取大衣的手:“自己做菜?活力清燉雞?”
津島修治鮮少做飯,每次做飯都是糊弄學(xué)的巔峰,偶爾買一點豪華食材,還沒開始處理就倒在剝皮切塊的第一步,然后任由它們躺在冰箱里發(fā)霉,等到收垃圾的日子再一口氣扔出去。
“你隨便做?!苯驆u修治只是這樣說。
太宰治點點頭。
如果說津島修治做飯是糊弄學(xué)的巔峰,那他做飯就是災(zāi)難,在灶臺前太宰治相當(dāng)認(rèn)真地注意了料理的外表——至少要看著好看,味道則在所不問,津島修治握著湯勺,另一只手端著一只小小的料碟,倒是在認(rèn)真調(diào)味。
他甚至還打了點紅豆糕,又扒拉出幾乎沒用過得榨汁機,榨了兩杯橙汁。
螃蟹料理和活力清燉雞同時端上桌,太宰治舉著筷子思考自己是否要對著那道雞下手,津島修治推了碗姜醋汁過去,及時打消少年動筷的想法:“別吃,如果不想一整天都醒不來的話?!?br/>
“我很好奇你是怎樣做到的。”他說:“之后我也想再燉活力清燉雞,但是怎么都做不出這種效果?!?br/>
大概是一個人獨立生活以后必須要養(yǎng)活自己,津島修治的生活仍然沒有多么健康,但比起少年時代卻養(yǎng)生了不少,一日兩餐,偶爾鍛煉,除了酒越喝越多,煙越抽越兇——但他已經(jīng)戒掉藥物依賴,不管是安眠藥還是其他。
只不過那些化學(xué)合成品的后遺癥已經(jīng)沉淀在他血管。
太宰治挑了一下眉,掰開一截蟹腿:“能吃嗎?”
味道居然不錯。
頂著太宰治難以言喻的眼神,不等他開口,津島修治已經(jīng)撲哧笑出聲:“沒什么難的,照著食譜折騰兩下,除了麻煩,味道大體上不會有多少差距?!?br/>
太宰治總覺得津島修治今天心不在焉得有點過分。
津島修治今天一下班就按時回家,沒浪蕩去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逛到入夜,自己動手做了一桌像樣的飯菜,一瓶酒都沒開,這種不對勁一直到他晚上握著對方的手腕,用牙齒去咬對方的拉鏈卻被拒絕——這家伙捂著腰說今天不可以,明天要打起精神。
太宰治眼皮跳了跳:“你到底要干嘛?”
津島修治比他更坦然:“上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