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檸說完,地上的小葵突然跪在了地上對著凌烈兇猛叩頭祈求道,“先生,寧小姐,她,她……您既然不喜歡她,還看她煩,就讓她走吧?!?br/>
寧檸一生遇著的溫暖不多,三十五歲前更是屈指可數(shù)。她為此哭過很多次,為這世間的涼薄。
世界是涼薄的,但人心終究還是暖的。
寧檸看著地上磕頭祈求的小葵,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跨越了她漫長又坎坷的前半生,只想與凌烈相愛到死。她只有這一個人,一件事,她犧牲了屬于「寧檸」的本能,卻終究沒有守住這一個人、這一件事。
她和凌烈之間何其明白,便是才來幾個月的年輕女孩都看得徹底,他不喜歡她,還厭煩她。寧檸真的不知道啊,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她又該怎么做才對?
小葵的哭求,猶如一塊巨大無比的隕石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在了寧檸的心房上。這一下,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房碎成了渣,那個曾經(jīng)勇敢無畏的城主在成為了小兵之后,被一箭穿心——
那一刻,絕望比死更先臨到了她的面前。
封閉的房間內(nèi),山巒般偉岸的男人將明亮的光給蔭蔽成了一團(tuán)黑影。黑影罩住了赤條條的寧檸,她當(dāng)真是朱太赤,膚太白,顏色增一分太長,減之太短。她是上好的翡玉,偎在山巒之中,誰能消得?
凌烈捏著她的下巴,一寸一寸地往上抬,抬到寧檸纖細(xì)的脖頸拉成了一條直線,他才慢悠悠地開口道:“說完了?”
寧檸一顫。
凌烈湊上前,含住了寧檸被淚水打濕的唇,他聲音低回啞沉:“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寧檸,你真是聰明了一回?!?br/>
“是你把你自己硬塞給我了,我說不要,你就覺得恥辱了?受不了了?嗤。至于我不愛你,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凌烈伸手,輕輕地拂開了寧檸額邊的碎發(fā),他仿若是她在這世間最深情的戀人,鼻息熾熱,言語溫柔,“你真是比我還要不講道理啊?!?br/>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一把抱起來寧檸,將她抱在懷里。
寧檸驚呼一聲,她惶恐不安,不知道凌烈要做什么。她本該是最懂他的,但現(xiàn)在,她不懂了。不,也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曾懂過他。她的雙手環(huán)抱著胸,埋著頭,由著凌烈將她給抱到了沙發(fā)上。
這是一個冷漠到極致,可偏偏只要露出一點溫柔就足夠致命的男人。
凌烈走到一邊撿起來地上的針織裙,起身的時候,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小葵,嘴巴翕動,“滾!”
頓時,小葵一個激靈,她茫然無措地抬頭看向凌烈,見他一臉陰郁,當(dāng)即連連應(yīng)道,“是,是,是,先生。”
猶如被成千上萬只獵狗追趕都麋鹿,小葵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著出去了,只是臨出門口的時候,她頓了一下。她想到了那個滿身都是傷,卻依舊沒有半點怨恨的女人,于是,傻傻的小葵回了頭。
霎時間,恐怖如地獄使者般的高大男人已經(jīng)臨到了她的身后。
小葵嚇得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