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檸還在哭,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還一邊求饒,什么話都往外倒,可偏偏每一句話讓凌烈擰巴的眉頭舒展開來。他目光陰沉地盯著那扇狹小的木門,又開口問了一句:“你錯在哪里了?”
錯?錯在哪里?寧檸愣了好大一會兒,連抽噎都給忘了。她想了好半會兒才啜泣著回了句,“都,都錯了?!?br/>
從一開始就錯了,錯得好明白,好清楚。年少的時候,多少人嗤笑她的「愛情」,笑她不知天高地厚,笑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她倒是回得坦蕩,下巴挺得高高的,眼睛里全是光,跟人說,她就是喜歡他,她愛他,她要為自己的愛情而勇敢堅持!
只是臨到中年的時候,寧檸這才算明白了,愛情于她從不是幸福。
而是災(zāi)難。
凌烈聽完了寧檸的回答,隱匿在陰影處的表情晦澀不明。他站了一會兒,然后抬腳走了。他走得腳步聲沒有一絲刻意,不輕不重。
“凌烈,我害怕,你放我出去吧!凌烈,凌烈,凌烈……”寧檸抽噎著懇求道,但很快她意識到了什么,她驚恐萬狀地大叫了起來,“凌烈?凌烈?凌烈??。?!”
凌烈走了。
什么……也都沒有了。
有的只是鋪天蓋地的……悲咽。
翌日。
大清早的,凌志頡和凌志浩兩兄弟就結(jié)伴來到了老宅。凌志頡是為了江老的事來的,江老數(shù)次約見凌烈都沒有成功,現(xiàn)在已經(jīng)心急如焚了。他是陳小莉的干爹,借著這一層關(guān)系,凌志頡也得為他跑上一跑。
至于凌志浩則是因為胥謙軻的事,他已經(jīng)做好了計劃書了——關(guān)于怎么一點點吞噬掉那塊大蛋糕。來得路上,凌志浩還跟自家哥說:“你瞧著吧,等我拿下了老胥的游戲和娛樂產(chǎn)業(yè),你就得叫我浩總了!”
對此,凌志頡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他。
剛進老宅,凌志浩就抽了抽鼻子,擰著眉頭說:“聽說太姑奶奶來了,真是喜歡不起來這過年,什么洪水猛獸都回來了。”
凌志頡聽到這話才勉為其難地瞥了他一眼,“你是小白兔嗎?”
“什么?”
“把一只腳都踩進棺材的女人視作洪水猛獸,你還真有本事!”
凌志浩噎了下,“哥!”
凌志頡擺手,示意他閉嘴。
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大廳口,一眼看過去就見著了露在沙發(fā)邊緣外的一顆銀灰色的腦袋。毫無疑問,那就是太姑奶奶了。凌志浩不著痕跡地挑了挑眉,大步零星地走了進去,聲音響亮又帶著半分恭敬,“太姑奶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