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方才在柜子里太悶了,再加上那迷香的作用,攪得她有些頭暈眼花,渾身發(fā)燙,到這會又好了很多。
阿綰連忙往窗牖那看,想著得趁著外頭沒人,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誰知裴朗行攔住了她,指了指她的衣襟,別過頭不去看她,“你先整理好再出去吧?!?br/>
阿綰連忙低頭去看,只看見自己胸口的豐腴就快要呼之欲出,她連忙背過身去整理好,臉上的飛霞卻再也沒下去過。
眼下早就過了用膳的時辰,阿綰的肚子卻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裴朗行帶著她出了廂房,又輕車熟路的來到裴夫人和裴小妹歇晌的小院。
像閬苑這樣的別苑,主人家每回宴客都會讓底下人領著女眷們?nèi)ズ笤盒⑵蹋@雍京城中來閬苑赴宴的泰半人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名門貴胄,故而休憩的小院都是一早就分配好的。
阿綰往日不曾出門赴宴,故而對這些并不熟悉,只跟著裴朗行進了一間水榭旁的院落。
裴夫人在屋內(nèi)小憩,裴婉儀卻是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會兒看看水缸里的魚,一會兒又去夠枝頭的花,便是半點功夫都不曾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
見到阿綰和兄長一同走來,裴婉儀下巴都要驚掉了,她方才沒看見兄長人,還以為他提前回去了呢,怎么會和阿綰姐姐在一處。
她有一籮筐的話要問,但是看到兄長緊繃著臉,像是誰欠了他銀子似的,她又不好去觸他霉頭,纏著他問東問西。
裴朗行豈會不知小妹的心思,但當務之急應是安頓好季娘子,若他沒猜錯,外頭的人,譬如貴妃和季家,正在尋她的下落。
阿綰也想到了這點,她抬頭和裴朗行心照不宣的交換個表情,輕聲道:“麻煩裴大人想法子知會我兄長季騁一聲,就說我一直在小娘子這里,讓他莫要擔心。”
裴朗行頷首,這是自然。
又見阿綰欲言又止,他便道:“有話直說便是?!?br/>
阿綰遲疑道:“可否再同我的婢女綠萼帶句話,讓她幫我將替換的衣裳帶過來?!?br/>
實在不是她矯情,那舞劍本就熬盡她一身力氣,又在那樣逼狹的柜子里待了那么久,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和濕透了又有什么區(qū)別。
裴朗行蹙了下眉,倒不是不能,只是她的婢女想必是和將軍府上的女眷們待在一處,他如何見得。
誰知阿綰將他這般表情當成為難,連忙又道:“還是不了,你同我兄長知會一聲便好,不必如此麻煩?!?br/>
裴婉儀率先打破二人的詭異氣氛,輕快說道:“要不然,姐姐穿我的衣裳罷,我讓盈露去拿?!?br/>
既這么,阿綰點了點頭,裴朗行臨走前又同裴婉儀吩咐了句,“季娘子還不曾用午膳,你好生招待一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