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病房靜謐無聲,病房門仿佛神奇的封印,隔絕了病房內(nèi)外,走廊的嘈雜絲毫沒能影響到這里。
安沐坐在病床邊,微卷的長發(fā)隨意散在肩頭,琥珀色的眸子沒有鋒芒地望著她,交疊的雙腿,擱在腿上冰白的手,沒有平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也沒有之前石像詭笑般的不合適,半闔的眼眸甚至還透著些許慵懶,明明周身都透著隨意,卻偏讓人覺得嚴肅,還是那種頭皮發(fā)麻的嚴肅。
簡以溪在她脫口那三個字時,整個人就僵住了,那沁出悲涼的眸子仿佛在說——終于還是要把現(xiàn)實赤|裸裸地撕裂在我面前了嗎?
簡以溪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掩飾的疑問句都沒有,看了她兩眼后垂下了眼簾,整張臉都是失血后的慘白。
安沐微微蜷了蜷手指,有些于心不忍,可有些事不解決就會后患無窮,必須得狠下心。
安沐道:“你是假結(jié)婚,結(jié)婚證都沒領(lǐng),我說得對吧?”
簡以溪長睫顫了下,沒回答。
安沐又道:“同一個世界不能出現(xiàn)兩個完全一樣的靈魂,所以咱們必須在一起,否則就得死一個,沒錯吧?”
簡以溪唇角哆嗦了下,依然沒有回答。
安沐繼續(xù)道:“我承認,原本我是想假裝自己愛上了你,然后哄著你先把病治好了,其他慢慢再說,至于……”
“別說了!”簡以溪突然打斷,指向病房門,“出去!”
安沐真就聽話地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走到門邊頓住,安沐回頭望向簡以溪,半闔的眸子依然半闔著,眸底碎芒幽沉如水。
“你犧牲自己保全我,真是偉大的不得了,為了回報你這份無私的愛,我會盡快相親結(jié)婚過上幸福的生活,等著我的好消息。”
安沐拉開門走了,咯吱吱的門扇合攏聲,噠噠的腳步聲,混著走廊的嘈雜,讓人煩躁,安沐的心卻一片平靜。
這話是簡以溪曾對她說過的,簡以溪不是傻子,必然能明白她的意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簡以溪可以隨便找個人結(jié)婚,她同樣也可以。
她相信,等到燙金喜帖遞到簡以溪面前時,簡以溪絕對會出面阻攔。
原本安沐并不想走這一步,她不想兩人的關(guān)系弄得這么尷尬且劍拔弩張,可經(jīng)過昨晚的事,她突然意識到,簡以溪的意志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堅定,與其費盡心思套路滿身防備的她還不一定成功,不如直接攤牌逼她就范。
只要簡以溪愿意跟她在一起,其他都可以慢慢化解。
安沐摸出手機,直接給二哥撥了過去。
“二哥,幫我找?guī)讉€男人相親,越快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