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冷哼一聲松開手。
漆黑的瞳仁微微一掃,他便看到小案上已橫七豎八的空了四五個壇子。這酒氣的濃郁程度,他估不準,似乎只比那什么紅塵道弱一絲。
“你若有空便代我去看看白染究竟如何了,一點點事情便關起門來鬧脾氣!”
遲晚晚緊緊按著眼睛,又趴回到桌面上。
“她在林夕那兒,她不會有事。”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奇怪。
白墨看到他這幅樣子就惱。他剛要喊出聲來。
“不是一點點事情?!边t晚晚緊緊按著的眼睛里一點點滲出水澤,他將身體支撐起來一點,搖著頭,“不是一點點事情?!?br/>
“我的朋友死了。小墨。我的朋友死了?!?br/>
白墨愣了一下,所有的怒氣瞬間消散去,原來他…他這三天三夜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這里,喝的爛醉,原來他是在懷念他的朋友,懷念無塵。
除了對浮生,他倒是第一次見到遲晚晚對什么人有這樣傷懷的情緒。
他忽然不知道說什么了。
安靜片刻。
遲晚晚笑嘆一聲,甩甩頭,將那一小點眼淚擦干凈。
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了,我沒事了。”
他看到他眼中的悲戚一點點收了回去,仿佛一瞬間又變回以前那個沒心沒肺的遲晚晚。
這一生,二十多萬年,他經(jīng)歷過多少回這樣的離別和緬懷?能像現(xiàn)在這樣,含著淚一杯酒,就沒事了。
白墨皺了一下眉,伸出手,取過他手上另一杯酒,吞入肚中。
遲晚晚瞇起眼,笑了一下“誒呦,出息了?!?br/>
白墨沒有看他,伸手又倒一杯。
“大哥,你悠著點兒啊?!边t晚晚愣了一下,不明白白墨這是怎么了。
白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往日那般痛恨的味道,今日咽下喉頭卻能將心中雜亂壓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