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昏昏yu睡的白貓蜷在樹下,睡眼惺忪地看弟子們修煉。
斬情臺上天朗氣清,晴空萬里,時而微風過樹,吹起弟子們身上的靛藍仙袍,遠看衣袂飄飄,云蒸霧繞,弟子們神態(tài)肅穆,口中念念有詞,頗有幾分世外仙境之感。
夢云辭懶懶打了個哈欠。
自今早從夢中醒來,她就渾身乏力得很,逮住一個地方就想打盹。這不,池云歸一大早帶著弟子們來斬情臺修煉,她便跟過來找了個Y涼地兒補眠。
想來想去,害她這么困倦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在夢里瞎折騰她的池云歸!
夢云辭面sE不善地瞪向池云歸。
偏生他白袍緩帶,端坐高臺,身后偶有白鶴掠空飛過,發(fā)出陣陣清越鶴鳴,襯得他神情靜穆,超凡脫俗,宛若姑S山仙人。
夢云辭撇撇嘴,嗤之以鼻。
這人可真能裝。昨夜也不知是誰將她壓在床榻上耳鬢廝磨,推都推不開。一到早上又端起了仙門掌門的姿態(tài),清心寡yu,飄然若仙。可笑。
弟子們都在禪坐,整座斬情臺落針可聞。
腦中靈機一閃,夢云辭瞟了瞟仙臺上的池云歸,見他沒有注意自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樹下。
斷崖。
寒風凜冽,萬籟俱寂。
銀藍sE劍花裹挾濃重的劍氣劈來,“砰”地一聲將栽于澗溪上的梨花樹斬出一道深刻的劍痕,樹身一震,頓時r白的梨花隨風而散,漫天飛舞。
花瓣簌簌而落,有幾瓣落在了他的劍上,禹溯垂下眼,神情不變,面無表情地收回了劍,幾瓣花瓣掉落在地,沒入汩汩而流的澗溪之中,很快,順著溪水淌下山崖。
少年藍衣負劍,足尖輕巧穩(wěn)當?shù)亓⒂跐鞠行牡囊粔K巖石,眉眼清絕,長袖當風,稱得上是翩翩濁世少年郎,然而面若寒霜,目光Y郁,煞氣四溢,令人退避三舍。
夢云辭一來就看見這幅畫面,不禁一怔。
斷崖上水聲潺潺,清澈見底的澗溪裹挾著碎石滾落,明明是悅耳動聽的自然天籟,可卻因為少年周身濃重的煞氣而顯得嘈雜、鬼魅,殺氣騰騰。
看著這樣的禹溯,夢云辭的表情有些復雜。
她是神仙,不懂凡人修仙的痛苦。若是沒見過禹溯,恐怕她會一直以為凡人修仙都如池云歸那般容易,是的,池云歸天賦異稟,不過二十三就已擔任仙派掌門??刹⒉皇敲總€人都和他一樣,最起碼,禹溯不是。
待在禹溯身邊的這段時間,她不止一次看見他練功練到半夜,大汗淋漓地回到家,簡單沐浴后就又躺在床榻上翻閱古書,尋找突破修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