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奶娘最喜的便是別人奉承她,聽著那一句句奉承,高興地眉飛色舞,矜持了一下,便跟著她們過去了。
東園的西角落是一處僻靜的竹園,下人最喜歡在這里吃酒賭錢。
這會兒,大多人都有自己的差事要辦,因此這里空著,石桌上只擺了一桌酒菜。
一穿著棕色褙子的老嬤嬤拿起青瓷團花酒壺晃了晃,老臉上滿是奉承的笑容,“錢奶娘啊,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今兒個要不是為了招待你,我可是斷然不會拿出來的。來,今兒個,咱們可得喝個高興!”
老嬤嬤說著,親自端起酒壺,給錢奶娘倒了一杯酒。
錢奶娘端起酒杯,只見酒水清澈,酒香撲鼻,頓時就犯了酒癮,將酒杯里的酒水一飲而盡,喝完后還砸吧了一下嘴,“好酒!”
“中,既然是好酒,那錢奶娘就多喝點。我們幾個啊,就吃點普通酒水就行?!?br/>
老嬤嬤說著又不斷給錢奶娘倒酒,錢奶娘那叫一個來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眼看著就將一壺酒給喝完了,她整個人的神智也有
些不清了。
老嬤嬤見狀,眼神一閃,笑著道,“錢奶娘啊,我可真是羨慕你啊。你說你在大少夫人的院子里當(dāng)差,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趕緊的,跟咱們幾個人說說,你平時過的都是什么日子?”
酒水加上藥的雙重作用,錢奶娘的神智有些不清了,但是老嬤嬤的聲音不知為何,在她的耳邊顯得格外清晰,她嗤嗤地笑了,“嘿嘿——我告訴你們,我在大少夫人的院子里,與其說是個奶娘,不如說是主子!
大少夫人的份例,我是想拿就拿。還有言哥兒的東西,我看中啥,就可以帶啥回去我家小子用。這差事啊,做得舒心!”
老嬤嬤一臉驚訝,“我說錢奶娘,你可別胡說八道??!我知道大少夫人寬厚,所以你在大少夫人那兒,日子過得挺舒服。但也沒有你當(dāng)主子的理啊。這話還是別說了,要是傳出去,你就遭殃了。”
錢嬤嬤被質(zhì)疑了,眉頭一挑,嘴角耷拉,“我胡說八道啥!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少夫人就是泥巴捏的,我想咋捏就咋捏,她連個屁也不敢放!大少夫人身邊的那叫珍兒的小蹄子,她膽子倒是大,敢跟我嗆聲。
不過就一丫頭片子,連她主子都不是我的對手,她能干啥?被老娘我收拾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錢奶娘,你就不擔(dān)心,讓主子知道你做的事?主子要是知道了,你怕是就遭殃了?!崩蠇邒哒f著,一臉擔(dān)憂。
錢奶娘毫不在意地一揮手,“我擔(dān)心啥!有老夫人在上頭擋著呢,誰會知道?就是別人知道了,有老夫人在,也沒人敢拿我咋樣?!?br/>
老嬤嬤問道,“難道是老夫人讓你——”
錢奶娘笑得愈發(fā)得意,“沒錯!就是老夫人讓我那么做的。你們別看老夫人平時對前頭留下來的孩子有多好,可這當(dāng)后娘的有幾個是好的?別人我是不知道,可老夫人就是壞的!她看不得前頭留下的后代好!
我告訴你們,我越磋磨大少夫人他們,老夫人就越高興。逢年過節(jié)的,私下里還給我大紅包!紅包里足足有三十兩銀子呢!”
頓時一片羨慕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