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走過,有些閑情逸致,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打發(fā)著時間;有些眉目緊縮,步履匆匆,緊趕慢趕的去奔赴下一場……
刁從筠覺得自己不屬于前者,也不屬于后者。她既不清閑,也不忙碌。
或者說她在忙里偷閑,短暫的把現(xiàn)實分隔,脫離出特定的時間,等待自己足夠平靜,最后還是得回歸到混亂的現(xiàn)實里。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父母親沒有教育過她一昧的逃避,可以短暫的,療養(yǎng)自己,給自己力量,然后去解決問題,才是她最應(yīng)該做的。
不過顯然,道理都清楚,她卻依舊希望可以逃避的時間久一點,因為對于疼痛,人們總是避而遠(yuǎn)之。
時間如潮水般潮起潮落,她似乎逐漸也快記不清章天縱為什么讓她拿不起又放不下。
到最終幾乎成為她的一種執(zhí)念。
他在泥沼里掙扎的時間太久,幾乎要將他最初的光芒全都掩蓋了。
最初的章天縱是什么樣的?
刁從筠的思緒翻涌,不由的想到了那幾年最喧囂奪目,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最初的章天縱是愛笑的,身上沒有苦難加持的抹不去的愁意。
刁從筠記得最開始時,要說她真的是因為見色起意,其實也不然。
章天縱長的好看是一方面,而他獨特的那種包容和溫柔,是另一方面。
她還記得——
當(dāng)她第一次因為觀念不和而同父母爭執(zhí),逃出家,不知道目的的在街上游蕩時,偶然遇見了章天縱。
他的眉頭微皺著看向她,桃花眼里帶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緒,然后將手里的冰咖啡遞給她,讓她先暫時敷一敷腫起來的臉頰。
沒有詢問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去藥店買了消腫的藥,遞給她,并且禮貌的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刁從筠拒絕了,章天縱也沒有說些什么,但也沒有離開。
他陪著她漫無目的的從街頭走到街尾,最后說新出的電影不錯,陪他去看看吧。
刁從筠不記得他們看了什么電影,只記得章天縱在黑暗的影廳里專注的看著屏幕的臉。
屏幕上的光影落在他臉上,透露出幾分深含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