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行程,翻過兩座山后,肖宗鏡在一座山腳下的小村子里買了干糧和馬,接下來幾天,一刻未停,趕回京城。
姜小乙明白,他這是著急審公孫闊的案子。
天京。
華燈初上,朱雀長街滿目琳瑯,榮華繁復(fù),盛大恢弘。
這不是姜小乙第一次進天京城,她曾因一單生意路過過這里,不過只是走馬觀花,只停留了四五日就走了。
這次她邊邊角角都看得很仔細,因為她深知自己要在此扎根一段時間了。
那晚的山間對話結(jié)束后,姜小乙后知后覺想起一件事來——她好像忘了問俸祿了?這可是個實打?qū)嵉膯栴}。但等她想起來時,時機已過,也不好再開口。
如今踏入京城,那點俗氣的擔(dān)憂登時煙消云散。這可是天京,天下繁花盛開之地,還能餓死她一只小蜜蜂不成?更何況她是要進宮的人,還有侍衛(wèi)營做靠山。雖不知肖宗鏡這官到底有多大,但沖這幾日他的氣度和手段來看,想來也是小不了的。
抵達皇宮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姜小乙知道皇宮有嚴格的門禁,這個時間應(yīng)當(dāng)不允許進出??尚ぷ阽R來到西廣門,守門的侍衛(wèi)見了他,連令牌都沒看,道了聲“大人”,就直接放進宮內(nèi)了。
皇宮的高墻帶給姜小乙極大的壓迫感,尤其在夜間,更顯得凄冷森然。宮道寬闊,迎面一陣陰風(fēng),吹得姜小乙連打了幾個噴嚏。
肖宗鏡:“冷了?”
姜小乙搖頭:“沒?!?br/>
肖宗鏡:“很快就到了,這幾日趕路辛苦你了?!?br/>
他們走了近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繞到一處院子前,院門很小,也未掛匾,甚不起眼。
門沒鎖,肖宗鏡徑直進入。姜小乙跟在后面,四下打量。侍衛(wèi)營內(nèi)外分兩個院子,外院中央是個練武場,東邊是一間長長的矮屋,前后兩扇門,似是間通鋪房。侍衛(wèi)營是西開門,外院南邊還有間單獨的房間,西側(cè)靠近內(nèi)院的位置,則是一間存放兵器的庫房。
肖宗鏡帶姜小乙進了內(nèi)院,內(nèi)院就更小了,北邊的正房是肖宗鏡的辦公和居住之所,東西兩側(cè)各有一間狹小的廂房,都上著鎖。
肖宗鏡帶姜小乙來到西邊廂房,掏了鑰匙開門。
門一推開,姜小乙嗅到一股淡淡的木頭味。房間布局相當(dāng)簡單,右側(cè)有兩個書架,堆滿卷宗,左邊是一個矮榻,也就五尺長短,上門放著一張炕幾,正對門口有一張小桌,兩邊各一把窄椅。所有桌椅柜子都擠在一起,毫無空隙,將房間裝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肖宗鏡道:“這間房是平日應(yīng)急用的,小是小了點,但好過跟侍衛(wèi)們擠在一起。外院倒是有間單獨的房間,不過謝瑾住著,只能委屈你了?!?br/>
姜小乙忙道:“不委屈,小的又不是來享福的,這房間挺好的了?!?br/>
肖宗鏡笑了笑,收了炕幾,取了床被子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