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huì)信,孫玉溶卻不以為然,“到時(shí)候生米煮成熟飯,老太太信與不信又有什么要緊?她猜到是我使詐又怎樣?還不是她逼我這么做的,但凡她多疼疼婉姐兒,也不至于逼得我出此下策。”
一想到蘇瑜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一想到她在祠堂跪那么些天老太太卻半絲不念親情的樣子,孫玉溶就恨得目眥欲裂。
見孫玉溶突然恨得雙眼發(fā)紅,顏媽媽趕緊岔開她往牛角尖里鉆的心思,“現(xiàn)在好了,咱們婉姑娘已經(jīng)是王爺?shù)娜肆耍丛谂痉坦媚棠踢@么多年的份上,將來您要是到王府去探望姑娘,不論如何請把奴婢給捎上,奴婢也想去見識(shí)見識(shí)王府里的榮華,沾沾貴氣兒呢?!?br/>
這話說得孫玉溶很受用,她得意志滿的看著顏媽媽,“你是功臣,真有這樣的好事,可不能把你撇下?!?br/>
適才被云暉院攆出去的麻雀,輾轉(zhuǎn)飛過垂花門落到瞳暉院。初夏已至,瞳暉院里那些被周老太太侍弄得極好的花花草草綻得很爭氣,特別是今日,周老太太瞧在眼里格外鮮妍明媚。
“瞧瞧這些花兒草兒啊,開得這樣好,不枉我侍弄一場。”
章嬤嬤殷勤侍候在側(cè),笑道“打今年入春以來,這些草草花花都是老太太您精心侍候,怎會(huì)開得不好?老太太今日心情好罷,才覺著與往日不同?!?br/>
周老太太左看看,右瞧瞧,“是這么樣么?”
章嬤嬤很認(rèn)真點(diǎn)頭,周老太太笑道“瑜姐兒的親事板上釘釘,先前還擔(dān)心她去見太后會(huì)惹上什么麻煩,如今瞧著都極好,這也算是她的福報(bào)?!?br/>
“老奴也為瑜姑娘高興,自打她從沈家出來,雖然老太太明著與她約定不干涉她的終生大事,暗里卻為此事操碎了心?!?br/>
還是章嬤嬤懂她,周老太太松活的嘆了口氣,“原想她這輩子的交待不知在哪里,哪承想竟與王爺看對了眼,老天爺?shù)脑旎媸亲屓穗y以琢磨。”
“可不是?!闭聥邒咭哺袊@,“先前與沈家那場姻緣,也叫老奴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沈大爺欺人太盛,不成想倒讓咱們姑娘清清白白的嫁進(jìn)王府去了,原來老天爺有他的安排呢?!?br/>
周老太太想了想,的確如此。瑜姐兒要是沒嫁沈重霖,怎會(huì)從沈家出來?不從沈家出來又如何會(huì)到上河縣?不到上河縣又怎會(huì)遇到王爺?“冥冥中這有定數(shù),咱們往后再遇到這樣的事還是從善如流的好,強(qiáng)求來的東西未必都是好的?!?br/>
“老太太言之有禮?!?br/>
周老太太笑著瞪過去,“你個(gè)老貨?!庇致冻鲆唤z焦慮,“唉,現(xiàn)在妨姐兒和瑜姐兒算是有著落了,可是老大院里那妤姐兒也不能沒說法一直賴在娘家,等到妨姐兒瑜姐兒婚事一結(jié)束,我得找老大媳婦好好聊聊。”
“還有三房的嫻丫頭,多好的姑娘,名聲險(xiǎn)些被王家那個(gè)混賬給迫害了?!闭f到這里,周老太太徒然神情微妙,“王家那事是瑜丫頭給捅出來,你說他莫名其妙死在牢里會(huì)不會(huì)……?!?br/>
周老太太沒把話說完,章嬤嬤想到王家的事也很惡心,斂了眉頭,“老太太心里明鏡兒似的,老奴哪兒敢多嘴!”
“瑜姐兒那丫頭自小瞧著柔柔弱弱,與沈家那場孽緣都就叫她變化這么大么?”
章嬤嬤卻道“當(dāng)年老奴到了沈家,眼瞅著外孫姑爺不顧瑜姐兒的身子,直接把人放在長板上,還打算不臉面將瑜姐兒招搖過市抬到衙門里去告狀。老奴記得可清楚,那日太陽那么曬,他也狠得下心,也不知把我們姑娘當(dāng)什么了。姑娘醒悟這不挺好,總不能一直叫人欺負(fù)了去?!?br/>
這事當(dāng)年章嬤嬤一回到孫家就跟她說了,氣得她摔破了好幾只茶碗。
罷了,事已至此,總算是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