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留下,父親一人如何支撐,林平南將軍此時仍駐守著鹽城,皇上必不可能輕易調(diào)出,不行我還是得入宮一趟?!?br/>
連陌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皇上主意已定,并不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能夠改變心意的,更何況出征是大事,既然圣意如此,想必是鐵了心想磨一磨林相的心性,若不如此,只怕下一個哈賽將軍,也不會遠(yuǎn)了。
“林沐,你先別沖動,這件事不如我們與相爺一起商議之后,再做打算如何?圣意難違,你若是這樣莽撞的跑到宮里頭去,你能與皇上說些什么,若是惹怒了皇上,結(jié)果只會更糟。”
“小陌說的不錯,臭小子你冷靜冷靜,林相一早便已經(jīng)知曉圣上的心意,做好了出征的打算,只是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與我提過一回?!?br/>
這出征是避無可避的,君臣之間,君在上,臣在下,那一人的言語輕巧地便能決定一人的生死,甚至是合族的性命,林相的思量并不只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更加深遠(yuǎn),更加長久。
人在戰(zhàn)場上瞧見的多了,對生死也就看開了許多,對于林相而言,他如何活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的兒子、他的孫子如何能夠比他幸運,才是真正有意義的事情。
只可惜,想的再如何深遠(yuǎn),也同樣是見不到未來的。燕一一知曉著未來百里家的種種,百里天沐作的孽,一早便報應(yīng)在了自己兒子的身上,百里明死于荒野之中,至死都不曾被自己的父親遷回族中的陵墓,大約是嫌棄這個孩子太過優(yōu)柔寡斷,做事不夠狠練吧。
“也罷,我便在廳中等父親回來,我總得知道父親是如何打算的才能夠放心啊!”
林沐皺著眉頭,好似出了相府之后便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原本看似穩(wěn)定的一切,都仿佛并不那么牢固,搖搖欲墜。
“大姐,你剛剛說父親獨獨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不知是何事?”
“呵,我還以為你這心中全是困惑與不滿,聽不到我說的話了呢!”
百里天沐就是這個古怪的脾氣,總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只有自己在意的事情才會去理會,也不知他這是活的輕松,還是活的自私。這么一個不信命,非要跟天斗到底的狠人,這年輕時候的樣子,雖然有些稚嫩,秉性卻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瞧他躊躇的姿態(tài),定是在想著最壞的打算,并且也不會想什么化解的法子。
“林相說,他年歲已高,盼著孫子估計眼下是盼不到了,只是想看你們成親完后再走,也好了了心中的擔(dān)憂,只有你們兩安定下來了,他在戰(zhàn)場上才沒有后顧之憂!”
林沐放下交叉在胸前的雙臂,父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了卻心事,卻像是交待后事一般,見到自己成親之后便了了心愿······父親的心思恐怕是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即使即使是在戰(zhàn)場上發(fā)生了任何不幸······
這一切都是南帝導(dǎo)致的,若不是南帝聽信讒言,怎會處處針對父親,父親向來謙和待人,忠誠侍君,憑什么戎馬半生還不能在晚年落得個安穩(wěn)。卸甲歸鄉(xiāng)的折子一早便遞了上去,那高高在上的人不過是想牽制著父親,又同時讓父親為他的江山再加上幾筆罷了。
等到用盡之時,難保不會如哈賽將軍一般。
這江山林家守得,同樣也滅得!一股殺意涌現(xiàn),林沐體內(nèi)一陣氣血翻涌,胸口的那道胡亂躥的真氣,又不安分的游走了起來。
“臭小子,少想些無用的事情,寧教我負(fù)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fù)我的那一套,還是趁早斷了的話,不是什么事情走極端都能夠獲得好的下場的!”
林沐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一口腥甜涌了上來,他眼前一黑倒下了。
“快扶他去塌上,他中了冰決可是用我教你的法子化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