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屏風的后頭,燕一一被眼前的奢華驚呆了,處處都是亮閃閃的金色,燭火微動,這暴風雨來臨的夜晚,自己身在此處,卻好似進入了一個黃金屋。
難怪那些將士們都沒有選擇這個地方歇息,這也太豪華了吧,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看得久了,自己也有些把持不住。
連陌在一旁揉著自己的絹帕,異常的安靜,她反復想著剛剛燕一一與林沐之間的對話,燕之行是因為自己,才會變得如此嗎?還記得剛與他們認識的時候,燕之行與林沐之間如同手足一般。
“哇,這就是皇帝的生活啊,你瞧瞧這床幔都不大一樣,上好的紗布,還鑲著粉鉆,真是會享受,這樣的床睡久了,估計骨頭都會軟掉。”
燕一一將床榻上的被子鋪在地上,脫下自己的外衣,白色的褂子上沾滿了血跡,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她將衣服丟擲在桌上,躺成一個大字。
連陌拿起手巾,走了過來,搖了搖頭:“師父,我還以為你說住在這兒,是想感受下帝王的生活,怎的又去了地上?!?br/>
“哎,沒辦法,你師父我沒那個命,這樣充滿了百姓怨氣的床,師父怕睡了,明天當真醒不來了?!?br/>
連陌伸出手,為燕一一擦著臉頰與頸處的血跡:“師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以為你······”
“以為我死了是么?!毖嘁灰惶稍谡眍^上,望著天花板上五顏六色的壁畫,“我也是這樣以為的,不過我遇到了一個神仙,他說我命不該絕,便讓我回來了。”
“師父說的當真?”
燕一一點了點頭,可惜遇到的不是個神仙,是輪轉王君,她緩緩閉上雙眼,想著這前后的所有事情。
她不大明白輪轉王君為什么要救自己,如果是為了贏得這場賭局,又為何要提點自己,難道這些人成了仙官,成了魔君之后,說話都只喜歡這種變化莫測的,為了襯托自己高深,洞曉世事?
她更不懂的是,為何自己見他,一次比一次模糊,自己好似已經(jīng)不大記得他的容貌,他長什么樣子來著,好似只有那一襲黑衣紫襟,紅色的發(fā)帶,為何自己只有這些事物的印象?
連陌躺在燕一一的身側,為她蓋好被子,師父的起死回生有些太過奇怪,但是自己不敢去問,只要她還活著不就是最好的,她想起師父躺在冰冷的地磚上的模樣,那是自己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像是一場噩夢。
一大清早,南帝的信件便傳到了林相的手中,南帝下旨即可班師回朝,鹽城由林平南將軍看守,并且特意指示哈啞應一同返還南都。
“皇上下旨哈啞將軍需隨我們一同返回南都。”林相將信件合上。
燕之行想到昨夜跪在尸坑邊的女子,拱手問道:“此次戰(zhàn)事能夠打贏,全靠哈賽將軍與哈啞將軍與我們里應外合,此番可是要拿哈啞將軍問罪?”
“不,信中并未提及,只是說要我們一同回都,圣意難測,是福是禍,只在圣上的一念之間?!绷窒鄧@了口氣,“此事還勞煩燕世子告知哈啞將軍,做好打算才是。”
“遵命!”
“仲由,可需要我與你一道前去。”林沐開口叫住了燕之行。
“不必,林副將還是留在營中繼續(xù)商議的好?!毖嘀胁⑽赐O履_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