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安打了個哈欠,將手臂伸開:“這才過半日倒是困得很,姐姐,我先去休息了,春夏就勞煩姐姐來照看啦!”
燕語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春夏如同我姐妹一般,何須勞煩,倒是你,這沒日沒夜的守著,是何居心?”
“哎,好困,先回屋睡個飽覺咯!”
宋瑞安透過手臂間的縫隙回望著那個女子,他前些年曾經(jīng)得空去南都找尋過她,燕王告訴他她已經(jīng)成了血欞教的教主,他才發(fā)覺一路聽來的那些故事中說的十惡不赦的魔頭都是那個曾經(jīng)對自己有過知遇之恩的人。
物是人非的道理他都懂,但他從不信姐姐會變成人們口中的那般樣子,盡管再次重逢夾雜著生疏,但他仍舊十分慶幸,慶幸自己的相信不是錯的。
水月獨自一人坐在后院中,身旁柏樹的影子,將他的身形整個蓋了起來,他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了這么多突如其來的“身世”。
人有的時候或許就是這么奇怪,想要找尋答案的時候日思夜想,總想探個究竟,當它就這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又突然變得不大愿意相信。
這就好似十年來自己都在做自己,突然有人跟你說你不是自己,你有妻有子,有家人,有仇恨······
“怎么,無法接受,你與我想得也沒差幾分,不愿接受不如就當個縮頭烏龜,豈不更好?”
水月抬起頭來,孩童從樹上跳了下來,蔑視著他:“你仍舊可以只是你自己,只要不傷她,你想怎么活是你自己的事情。”
“我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水月注視著這個說話不饒人的孩子,他的眼睛像極了自己,之前卻未曾發(fā)現(xiàn)。
“為何要告訴你,你連自己的名字都弄不清楚?!?br/>
“你猜你能在我手下過幾招。”男子淡淡地說著。
孩童不甘心地扁著嘴:“張逸?!?br/>
“你很討厭我?”
“既然你問了,我不妨告訴你,我確實很討厭你,你這么多年不曾出現(xiàn),若是死了倒好,只是一直在另外一個地方當著另外一個人,你可知她這些年為你扛下了多少,背負了多少罵名,像個傻子一樣年復(fù)一年地找你?!?br/>
水月回想起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那個癡態(tài),她僅僅就是那樣望著自己,不敢靠近。每次入睡都要牢牢地抓著自己的袖子,醒來后都是一副悵然若失的姿態(tài),直到再次看見自己。
“我承認,這些故事我想不起來任何,但是我并沒有想要逃避,有些事情我既然已經(jīng)知曉,我便不會再離去。她······她從前便是這個樣子?”
“她總是喜歡穿著你留下的衣服,看你看過的書,有時在殿內(nèi)一坐就是許久,春夏是這樣說的,我從未見過她像現(xiàn)在這般,笑的有些傻?!焙⑼p手環(huán)抱在胸前,并不想和男子過多的交流。
“你,不在她身邊?”
“我從小就在紫金閣里長大,她心中惦記著的只有你罷了。”孩童不悅地白了那人一眼,若不是因為尋他,也不會錯過自己十歲的生辰,那是自己能夠見她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