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因衛(wèi)寧長公主動雷霆之怒,而令珩公主不得皇族承認的身份而遭欺凌。二者衡量的便是陛下心底的惻隱,他人看不透,秦書卻清楚。
正因拿準了陛下藏在最深處對她的愛護,才敢想出這么個法子。
那般景況下,也唯有生生扯出陛下的呵護之心才能與天子盛怒相衡。
裴郁卿何嘗不知道從她身上下手是最好的辦法,可他想了許多辦法,都被自己盡數(shù)推翻。畢竟要想出一個周全的欺負她的法子,委實不易。
他原本打算走雪上加霜的險棋,干脆牽扯云氏內(nèi)族之亂。如‌此一來,一夜之間矛頭指向?qū)⒀葑優(yōu)樘^令人疑心的明確。陛下再氣盛,也會有理‌智去懷疑這之后是有人刻意構(gòu)陷為之。
誰知最后他的人還沒行動,倒是等來了他聰慧過人貌美如花,演的一手好戲的公主殿下。
好在他的下屬皆懂得見機行事,否則他的原計劃若不變,今夜才真是要亂成一鍋粥。
跨過子時,此起彼伏的煙花仍久久未停息,京城不寐。
秦書回府后整理了自己的衣著發(fā)飾,也搬出煙花要跨子夜。
雖然方才因為演的太入戲,流淚悲傷耗費了許多精力,但回府一路上在馬車里已經(jīng)養(yǎng)回來一些。
點完煙花即是新年,分明發(fā)生了許多令人心疲力竭的事情,可她心底卻意外平靜。
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知道她所愛的,所在乎的人,都在身邊。
他們的存在,似乎成了她所向披靡的勇氣。
裴郁卿從出宮起就沉著臉,頗莫名其妙。
秦書尋他出來放煙花,也沒見他給個好臉。
“上卿大人,今夜可是辭舊迎新。”
她彎著眼睛看著他,示意他笑一笑,表情好一些。
裴郁卿熟視無睹,眸光淡漠地掃向她秋后算賬道,“殿下今夜真是好手腕。”
秦書聞言微喜,被他夸手腕,還真是班門弄斧。她理了下耳邊發(fā)絲,頗謙遜地擺擺手笑,“哪里哪里,這不都是和裴卿學(xué)的嗎。”
裴郁卿沉著眉眼,郁結(jié)了一腔悶氣,“你看我像是在夸你嗎?!?br/>
秦書悠然地看了看他,思量地摸了摸下巴,“我這招美人計難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