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那聲all in后,他就不斷打量著坐在他右側(cè)方的人——那里原本是屬于謝玉安的位置。不過兩三秒,沈亦白就回以他目光,對他露出一個很難引起人反感的溫和笑容。隨后,他又將目光移到站在一旁如同護花使者的謝玉安身上,見人對自己眨眨眼,仿佛暗示一般——他在心底嘖了一聲,隨后選擇棄牌。棄牌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他的牌沒有絲毫勝算,恰恰相反,他的牌剛好在二十一點,估計是場上贏面最大的玩家了??蓜倓傊x玉安那一眼……算了,就當賣對方一個人情,改天再要回來就好了,反正他也不差這幾千萬。荷官也翻開了牌,她面前的牌全是點數(shù)大的,開到暗牌時很明顯超出了二十一點。所以剛開場的這輪游戲,很明顯是最接近二十一點的沈亦白贏了。沈亦白沒有贏錢的狂喜,而是環(huán)顧一圈對其他人微微一笑:“承讓了各位?!逼渌艘参⑽⒁恍Γ骸肮?,旗開得勝啊?!鄙蛞喟字t虛道:“運氣好而已?!薄斑\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呢。”紅發(fā)青年挑著丹鳳眼笑道。這時,沈亦白的肩膀感到了一點重量,他抬眼,瞧見謝玉安按照原先的約定對眾人說:“好啦,小白的運氣估計已經(jīng)用完了,接下來就換我繼續(xù)和你們玩吧?!奔t發(fā)青年吹起口哨:“謝少,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啊,把人用完就丟?!敝x玉安朝對方投去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警告,以至于紅發(fā)青年微微一愣便不再說什么。另外兩人中,戴眼鏡的男人察言觀色后抬了抬眼鏡,適時把話茬的空檔補上:“換謝少來吧,小沈今天運氣太好贏了我們這么多錢,再不從謝少身上撈回來就虧大發(fā)了?!币魂囆β暫螅瑲夥沼州p松下來。老外覺得自己和這群人融不到一塊,玩完就下桌換羅旭言上;沈亦白也跟著一起下桌,換謝玉安。又開一局后。他和肖明輝就站在一旁觀看,沒有離開。紅發(fā)青年玩牌時漫不經(jīng)心的,all in的動作很是隨意,根本不在意這點對于普通人來說幾輩子都賺不到的籌碼,邊玩還邊挑起話頭。“誒,這次你們準備待幾天?”從謝玉安的嘴里,沈亦白得知了那紅發(fā)青年叫蔣舟,戴眼鏡的那個叫莫云川,另一個長著張娃娃臉看起來年紀很小的叫陳樹。陳樹說:“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半個月左右,如果提前見到威廉,時間估計會縮短?!笔Y舟點頭:“也不知道這消息準不準確,我前幾次來都沒碰到過他,怎么這次突然來了興致要上船?誒,謝少,你主家不是和威廉家族關(guān)系密切嘛,知道什么內(nèi)幕嗎?跟我們透個信唄?!敝x玉安正垂眼看著手中的牌思考,聞言抬起眼,淡淡笑道:“威廉的事我爸都不一定知道,我能知道什么?”這話在理,謝家雖是一個大家族,但京都謝家不過是其中一個分支,話語權(quán)相比主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莫云川把牌掀開,一張黑桃k一張紅心a,天選21點。半響,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我倒是知道一點?!?其余人紛紛看向他,注意根本不在輸了幾百幾千萬的籌碼上,“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道聽途說罷了,我就隨便說說,你們也隨便聽聽,真不真我不知道,假了回頭也別來找我?!蹦拼ㄊ樟俗郎系幕I碼,一點一點仔細地擺好,那副認真的模樣與他漫不經(jīng)心的口吻顯出了一種反差。“你別賣關(guān)子,快說?!笔Y亦舟催促道。莫云川無奈地瞥了眼急性子的蔣舟,然后才說:“智腦腹背受敵的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上面和各方的資本都很期待這次三月末的發(fā)售會,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擺在眼前,就是智腦在海內(nèi)的市場還沒有完全打開,而威廉在發(fā)售會前突然上船——估計就是沖著這個來的?!笔Y舟笑了下:“你把這個說出來就不怕我們搶了你的機會嗎?”莫云川攤攤手:“無所謂啊,反正就算我說了你們也絕不可能搭上這條線?!薄拔梗氵@話扎心了啊”,娃娃臉陳樹不滿道。唯一知道內(nèi)情的謝玉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或許不止這些人,還有宴會上所有打著威廉主意的人,看著他們被蒙在鼓里的模樣,謝玉安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愉悅。那種“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卻只有他知道”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雖然莫云川說對了一點,但這絲毫不妨礙謝玉安內(nèi)心里的惡趣味瘋狂滋長。在第十局游戲時,謝玉安故意把手上的籌碼全部輸出去?!安煌媪?,沒籌碼了。”蔣舟挑了下眉:“這才第幾局,你就不玩了?”他沒說掃興的話,但話里話外都在點謝玉安,“我不相信謝大少連換籌碼的錢都沒有。”謝玉安攤攤手:“我忘帶u盾了?!笔Y舟:“……”6“行吧,那就玩到這,要一起去喝一杯嗎?”蔣舟提議道。謝玉安沒立刻回答,而是轉(zhuǎn)過頭問沈亦白:“你想喝嗎?”蔣舟:“……”媽的,謝玉安什么時候這么gay里gay氣了?他現(xiàn)在合理懷疑謝玉安剛剛故意輸是因為沈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