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蕭晨的問題,是錢能解決的,但你的問題,后續(xù)的麻煩會延綿不斷。”“我……對不起?!彼煤蠡冢蠡跊]有聽何松石的話,不要去碰這個項目?,F(xiàn)在不僅害了自己,還連累了蕭晨、姐姐還有他。何松石并不需要這句抱歉:“你今后的路會很難走。在這一行,‘信用’就是扶搖直上時走的梯子。你沒有梯子,哪也去不了?!痹谒磥?,單宇的停職,只是緩兵之計。單宇還在觀望,觀望金石的態(tài)度,試探何松石是不是出面幫襯向美蘭。停職停薪,絕對不是單宇的最終決定。何松石繼續(xù)說:“我即便幫了你,你也會不好受,因為這不是你自己掙來的。你想繼續(xù)走下去,你就去走。你有自己的規(guī)劃,但你也要明白,做任何事不會只有成功。失敗一直都在的,人不可能事事都贏。”向美蘭心里難受極了,她的前途很可能因為自己今天走錯了一步,就徹底毀于一旦。正如何松石所說,她會進(jìn)入風(fēng)險名單,項目、資金,都會對她繞道走。在北城證券時,她天不怕地不怕,因為她知道即便得罪了所有人,只要離開北城,外面的世界海闊天空任鳥飛。但外面世界的自由,也是一把雙刃劍。無拘無束,沒有管束,“成”就自己,“敗”也得自己扛。她緊握成拳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著,原本自己都未留意,直到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特別的溫暖有力,讓她逐漸平復(fù)下來?!懊捞m,你如果能承受的起失敗,那你才是真正的能走下去。因為像你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以后會無數(shù)次上演?!薄拔液湍悴灰粯?,我的人生經(jīng)不起失敗?!彼p輕地掙脫了他的掌握。她要靠自己扭轉(zhuǎn)這個局面,否則,一切都結(jié)束了。她會成為資本的棄子,她的事業(yè)會就此終止。沒有了事業(yè),她的人生還剩下什么?她眼睛里淚水,始終含在眼眶中,不曾流下來。他知道她的犟脾氣,此時多說無益,只能等她自己慢慢接受現(xiàn)實。車停在了向美蘭家樓下的車庫,她跟在何松石和蕭晨身后走上電梯。電梯里,蕭晨和何松石并肩而立,說:“向奕馬上到?!薄八贾莸氖虑檗k完了?”何松石可是關(guān)照過向奕,辦自己的事,向美蘭這里不用她操心。下游的客戶,上游的供貨商,蕭晨也知道向奕不可能半天就辦完所有的事?!跋蜣炔环判模f必須今天回來見一下向美蘭?!笔挸空f,“而且我這邊不是要改合同嗎?向奕是財務(wù)部的核心成員,沒她不行。”何松石說:“回來也好,一起吃個飯。”向美蘭想到蕭晨被迫要重新擬合同,要讓價,嘴里就嘟囔了一句:“我姐到家,估計還得罵我一頓?!笔挸炕仡^對她說:“你姐那么溫和一個人,估計兇都不會兇你一句。”在他看來,今天就是破財消災(zāi),事情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何松石沖著蕭晨說了一句:“你喜歡向奕?”蕭晨沒吭聲。何松石又說:“她沒兇過你,那你還需要努力?!彼肫鹣蜣葍疵妹玫臉幼?,就知道向奕是對越親近的人,才越能展現(xiàn)出自己本來的性格脾氣。向美蘭想著此時蕭晨尷尬的表情,沒忍住,終于笑了一下?;氐郊?,大家都各忙各的,等著向奕回來一起吃飯。蕭晨和會計視頻會議,核算這次合同的成本和收入。何松石則是收到了陳珂打來的電話,公司市場部有個女員工,在懷孕期間被調(diào)離崗位,現(xiàn)在正投訴人事部變相辭退。此時此刻,事情已經(jīng)鬧上了微博熱搜,何松石正指揮陳珂去解決事件。而情緒低落的向美蘭,洗了澡,頭發(fā)都沒吹干,就窩在床上,把玩著手機(jī)打算叫外賣。剛點開外賣軟件,她就收到了周妍音的短信。她說:“干得不錯?!毕蛎捞m看著周妍音的這條短信,有點發(fā)愣。她犯了這么大的錯,被停職在家,這叫“干得不錯”? 她還沒琢磨明白周妍音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就聽見向奕到家的聲音。向奕進(jìn)門迅速掃了眼四周,除了蕭晨以外,沒看到旁人。她把鑰匙扔在了門口的玻璃碟中,站在門口就沖著蕭晨說:“你為什么不看住向美蘭!”蕭晨支支吾吾地說:“我……她談她公司的事,我怎么能去聽?”“有什么不能聽的?”向奕說,“你待在她身邊,兩只眼睛看著她,她就不敢胡來!再不濟(jì),那人也不敢拿著她的手機(jī)亂轉(zhuǎn)發(fā)!”蕭晨沒想到,向奕也有不講道理的時候。向奕心里難受,恨妹妹惹出事端,替蕭晨不值,又懊悔自己為何要離開,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就沖著蕭晨吼了幾句。但也就這么幾句,向奕就忍下了心里的不滿。向美蘭打開自己的房門,握著手機(jī),一腳踩在門框上,猶豫地朝外張望。何松石原本在陽臺打電話,聽見向奕說話的聲音,就走了出來。他看到向美蘭鬼祟又慫包的樣子,從她身旁走過時小聲說了句:“蕭晨又是出錢,又是替你挨罵,你還不去救他?”“你是她老板的老板,你過去?。 毕蛎捞m知道現(xiàn)在出去,肯定會被向奕臭罵一頓,就想把何松石推在前面。何松石沒理她,推開她的房門走進(jìn)去:“我打個電話,借你房間用用?!边M(jìn)去鎖上門,順勢把向美蘭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