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汴京已經(jīng)進(jìn)入夏季,時常下一兩場雨,狗熱的整天吐著舌頭。
廚娘們下了學(xué),三三兩兩的結(jié)隊(duì)回家,不論男女,都掀著衣領(lǐng)想把涼快的風(fēng)灌進(jìn)胸口。
在灶房里待了一整天,整個人都要脫水了。
“狗兒他娘,你說真能一貫的工錢么?俺家宋老三碼頭扛包,一個月才能掙半吊,咱一個女子能掙那么多?”
宋三嫂跟對門的李狗兒他娘一塊,倆人還有點(diǎn)親戚,往上倒三輩兒,是同一個祖母。
狗兒娘顯然信心十足,“放心吧,要不是簽了契,我早出徒去給人家干工了,給兩貫的都有。”
三嫂膽子小,一聽急了,趕緊壓著嗓子勸說:“可不能去啊,我聽說被人偷學(xué)了手藝,就會被趕出來?!?br/>
“嘁,瞧你那慫樣!我不去是因?yàn)樯岵坏眠@身份,沒聽李神仙說么,有了他做依靠,東家才不敢欺負(fù)咱們。要么人家讓你傳藝,要么隔三差五收拾你一頓,錢哪兒那么好賺,有錢人家的招兒可多了......”
三嫂回到家,宋三已經(jīng)燉好了粥,跟孩子們一起吃了。
“娘子,還給你留了一碗,涼著呢,歇會也吃了吧!”宋三光著膀子,渾身是暴曬的紅印子。
“你吃了吧,一天光出力氣了,我又沒干什么活,還白喝了幾碗粥。吃完飯了,我給你說點(diǎn)事兒!”
飯后,孩子弄水刷碗,倆人進(jìn)到屋里,三嫂把工會的事情說了。
“你啥意思,讓我去替你?那不成,五人互保,咱不能坑了鄰居?。 彼卫先B連搖頭。
“呸!你怎么比我還慫,事兒才講一半兒你就縮卵了,沒用的東西。我是說,這什么服務(wù)者工會的,聽著是個好東西,將來準(zhǔn)要擴(kuò)大到碼頭。我聽今天小張總管講了,工會要分到地點(diǎn)、分到行業(yè),一群人要立個頭領(lǐng)。你在碼頭不是挺有威信么,早跟著小張總管張羅,這個頭領(lǐng)不就是你的?”
宋老三琢磨了一番,娘子說的頗有道理。
其實(shí)碼頭原本是有行會的,叫做漕幫。
趕上西征的時候,被官家給攪了,說是要共體時艱,共度國難。
自打那以后,牙行們管著人,漕頭兒們拎著鞭子,巡丁配著腰刀,他們漕工就成了斷尾的野狗。
要是李神仙真能扯起來大旗,他說啥也要給兄弟們爭口氣,把工錢再漲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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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的一些日子,工會的成立和會員招募工作正式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