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這個機會,他真的能安心嗎?
汗珠順著楓逸的額角滑落,砸在地上,他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陷掌心,帶來刺痛。
強烈的某些情緒,夾雜著一絲不甘和一種潛藏的、連他自己都沒能完全看清的期盼,在他胸膛里劇烈翻攪。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但眼睜睜看著悲劇在眼前上演,自己卻掉頭就跑,他做不到。
“我們……回去!”
三個字,每一個都像是從楓逸牙縫里硬擠出來的,聲音不高,卻重得能砸穿地面。
“啥?!”翔川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盯著楓逸的側(cè)臉,一副“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的表情,“楓逸,你開什么玩笑?!那后面…那后面的動靜,我們?nèi)チ司褪撬筒税?!?br/>
琴奈也嚇得小臉慘白,嘴唇哆嗦著,她能清晰感覺到身后那股讓人想跪地求饒的恐怖氣息,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下忍能想象的。
楓逸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的臉色在林間斑駁的光影下顯得異常凝重,那種前所未有的決絕,讓翔川和琴奈都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九死一生,不,可能十死無生?!睏饕莸穆曇粲行┥硢。瑓s異常堅定,“但有些事,躲不過去。信我一次,我會拼盡全力?!?br/>
翔川張了張嘴,想罵他幾句,最終卻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習(xí)慣性地推了推墨鏡:“真是…服了你了。既然你腦子抽了,那就陪你一起去死吧?!痹捠沁@么說,他的手卻悄悄摸向了忍具包,握緊了。
琴奈深吸一口氣,強行把涌到喉嚨口的恐懼壓下去,用力點了點頭:“嗯!楓逸君,我們一起!”她選擇相信這個總能在要命關(guān)頭給他們帶來意外的隊友。
沒有一句多余的廢話,三人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那股恐怖查克拉爆發(fā)的源頭,再一次沖入了更為幽暗、也更為致命的森林深處。
這一次,他們的心情,比之前任何一次踏入這片森林都要沉重,也都要決絕。
沿途的景象,簡直是地獄繪圖。
原本還算完整的林地,此刻像是被什么遠古巨獸狠狠蹂躪過一樣。水桶粗的樹木被齊刷刷截斷,切口光滑得能當(dāng)鏡子用,還散發(fā)著一股子詭異的焦糊味。地面上布滿了巨大的坑洞和觸目驚心的扭曲裂痕,仿佛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恐怖的小型地震。
幾具身著不同忍村服飾的忍者尸體,以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倒在血泊之中。他們臉上的表情凝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是那種極致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與痛苦。有的尸體上,甚至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散發(fā)著濃烈惡臭的暗紫色粘液,正“滋滋”地腐蝕著他們的血肉。
死亡森林的殘酷,在這一刻,被血淋淋地撕開了所有偽裝,再無半分掩飾。
越是靠近,那股讓人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的查克拉波動就越是清晰??癖幚?,充滿了毀滅一切的不祥與惡意。
蛇的嘶鳴聲,尖銳而刺耳,仿佛能直接穿透人的耳膜,直抵靈魂深處,讓人不寒而栗。
還有…鳴人那獨有的,帶著幾分野性與永不屈服的查克拉波動!雖然極其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卻依舊頑強地燃燒著,不肯熄滅。但很快,那股波動就被一股更為強大、更為陰冷、更為邪惡的查克拉死死壓制,幾乎要被徹底吞噬。
楓逸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