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臺擰眉,大晚上找孩子,鬧騰那么晚,不在家補眠,過來做什么?陸康安遲疑一下,還是走了進(jìn)來。趙錦舒給他拿了椅子,陸澤幾個孩子過來跟他打招呼。“伯伯好?!薄安谩!标懣蛋部吹胶⒆蛹冋娴男δ?,心里的陰霾散了些:“你們好?!泵诖?,一時間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會來瑾臺這里,手里什么都沒有,他又摸摸褲兜,掏出十塊錢遞給靠他最近的豐收:“伯伯來沒買東西,這些錢你們拿去買零食吃?!必S收看向小姨小姨父,陸瑾臺看向陸康安,見他一臉不自在,看了眼豐收:“拿著吧,晚上出去玩,留著你們買零食?!必S收拿著錢:“謝謝伯伯?!焙⒆哟蛲暾泻?,又跑開了。趙錦舒回房端了水果出來,招呼他:“康安哥,吃點水果?!标懣蛋猜罅祟w葡萄默默吃了起來:“麻煩弟妹了?!壁w錦舒笑了道:“麻煩什么?”陸康安吃了幾顆葡萄,看向他們,扯了抹笑:“我和柳悅離婚了?!壁w錦舒正在吃葡萄,聞言眼睛不由睜大。陸瑾臺坐直身子,婚能說離就離嗎?怎么舍得?陸康安又說:“我爸媽也離婚了?!壁w錦舒嘴里葡萄差點嗆出來,忍不住咳了幾聲。陸瑾臺輕拍她的背,瞥了眼陸康安,沒說什么。陸康安接收到他眼神,適時閉嘴了,眼睛卻不由瞟向兩人,心里不是不羨慕的,剛和柳悅結(jié)婚時,兩人感情也很好......趙錦舒咳了兩聲后,說道:“沒事。”陸瑾臺這才皺眉問道:“兩個人能結(jié)為夫妻十分不易,多少世修來的緣分,怎么能說離就離?”趙錦舒心道,覺得結(jié)為夫妻不容易,才會珍惜這得來不易的緣分,有些人根本就不珍惜夫妻情分,離婚也是必然。陸康安擠出一抹笑,要是可以誰愿意離婚?他也不想,不是沒辦法嗎?做了錯事,就得接受懲罰,他認(rèn)了:“柳悅對我沒感情了?!标戣_怔了下。陸康安抹了把臉:“你根本理解不了,被自己媳婦沒有一點感情地看著,那種滋味,太難受了。”他根本不好意思跟瑾臺說,柳悅厭惡他,甚至看到他就反胃。陸瑾臺垂著眼,他其實,理解。趙錦舒靜靜聽著,并不想安慰他,他們因為什么事離婚,還用說嗎?這事最無辜的是柳悅和兩個孩子,他們才該被安慰。她不僅不想安慰他,甚至還想打擊他兩句:“柳悅姐和你結(jié)婚時,肯定是有感情的,不然你們結(jié)不了婚?!奔热灰呀?jīng)離婚,就沒必要喊嫂子,喊柳悅姐挺好的。陸瑾臺緩緩抬頭,看向她。陸康安點頭:“我們是同學(xué),那時我們感情確實很好?!壁w錦舒:“她對你的感情肯定不是今天才沒的,十幾年的婚姻,她看不到丁點希望,失望、灰心、心冷,一點一點積累,積沙成塔,昨晚孩子離家出走,壓倒了她心底最后那一道防線,丈夫不靠譜只顧婆婆妹妹,孩子也出事了,她一下子崩潰了,她選擇跟你離婚并不奇怪?!标懣蛋布t了眼眶:“你說的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彼麐層绣e,靜安有錯,他的錯最大,把她娶回了家,卻沒好好對她,但凡顧念她一點,兩人也不會是這個結(jié)局。趙錦舒看他一眼:“你們的感情是她的束縛,現(xiàn)在她想通了,放開一段消耗身心的感情,反倒解脫了,獲得了新生,對她來說,離婚不是不幸,而是幸福的開端?!敝劣诙鸽x婚,她并沒有說什么。哪怕父母不離婚,孩子在這樣的家庭環(huán)境下生活,也不會多幸福。陸瑾臺在旁邊沉默不語。陸康安抬頭,半晌說道:“只要她覺得幸福就好?!标懣蛋泊艘粫?,失魂落魄地走了。趙錦舒站起來,伸個懶腰:“太陽越來越大了,咱們到屋里去吧。”陸瑾臺看她一眼,沒說什么,搬了椅子去了屋里。大虎晃悠著尾巴,跟在他們后面進(jìn)了屋里。趙錦舒笑著看它一眼,她到哪,它跟到哪。摸摸它腦袋,她笑著道:“去你的房間休息休息,昨晚辛苦了?”大虎汪一聲,趴在她腳邊,閉上了眼睛。趙錦舒失笑:“好好好,就在這里睡?!闭f完看向陸瑾臺:“比陸澤陸瑞都黏人?!标戣_輕撫著大虎背部,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趙錦舒說完,見他半晌沒有聲音,不由問道:“咋了?”陸瑾臺抬頭看她一眼:“我以前有做錯事嗎?”趙錦舒愣了下:“沒有?!标戣_看著她,點了點頭。趙錦舒審視他一眼:“怎么忽然這樣問?”陸瑾臺看向她,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摸索著她的手指:“你說的沒錯,陸康安屬于自作自受,有他們的前車之鑒,我們兩人只會越來越好?!壁w錦舒笑出聲:“有啥話,盡管說,別拐彎抹角?!标戣_肯定道:“他倆離婚,屬于解脫束縛,他們是特例。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是良好的,向上的,肯定不會像他們那樣?!彼吹贸鰜恚阱\舒的想法里,婚姻不是必須的,如有必要,隨時可以離婚。趙錦舒白他一眼:“拿我們跟他們比什么?陸康安能和你比?太高看他了?!眱奢呑铀急炔贿^。陸瑾臺愕然,看著她,緩緩笑了出來。趙錦舒看著他臉上的笑,呵呵兩聲。陸瑾臺頓了下,盯著她的表情,忽然懂了,她那呵呵的意思。趙錦舒:“發(fā)生一點啥事,就喜歡瞎琢磨。”陸瑾臺沒說話,他比誰都清楚,他險些成為第二個陸康安。袁艷秋拿著離婚證明回了陸靜安家,陸靜安看著她手里的東西,一把搶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她哭了出來:“你們真離婚了?”袁艷秋瞪她:“哭啥?就是離婚他也是你爸,你有事該找他就找他,他還能不認(rèn)你?”陸靜安這么一想也是,安下心來:“媽,那你給我燉湯去吧,我餓了?!痹G秋臉色有些不自在,她昨晚沒休息好,大清早又被喊去離婚,整個人都疲憊不堪,只想到床上睡覺休息,根本不想做飯。陸靜安見她不動,推推她:“媽,快點?!痹G秋皺眉:“這才幾點?就餓了?”陸靜安:“我早上就吃一點,還要喂奶,餓得快。”袁艷秋只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去給她弄吃的。把她伺候好,她才到床上睡了過去。一覺睡醒,房屋門被人敲響了。陸靜安躺在床上,在屋里喊道:“媽開門?!痹G秋皺眉,兩個外孫女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只能起來開門,一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女婿,還有幾個陌生人,她就愣住了:“這是咋了?”吳建華沉著臉沒吭聲。幾個陌生人走進(jìn)屋里,袁艷秋忙阻攔他們:“你們干什么?”這時,屋里傳來嬰兒的哭泣聲,吳建華正要解釋,陸靜安在屋里說道:“媽,孩子哭了,你過來幫我看著她,我上個廁所出來再給她喂奶?!眳墙ㄈA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一個年長的人看向吳建華:“資料上顯示,你有兩個女兒,一個讀小學(xué),一個讀幼兒園,能解釋下這個還需要媽媽喂奶的孩子怎么回事嗎?”吳建華解釋不出來,他不明白,明明這孩子已經(jīng)被大舅子抱走了,昨晚他們?yōu)槭裁匆Щ貋??今天又被人舉報,被計生辦的人直接堵在了辦公室,他根本沒機(jī)會告訴他們把孩子藏起來,面對著同事領(lǐng)導(dǎo)的目光,他只能硬著頭皮,把他們帶回家里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