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觀,離東京大約六十里。
    轎輦出行,護衛(wèi)隊開道。
    最后頭,許多侍奉的宮人太監(jiān)走路跟著。
    中途,還要打尖兒,歇息。
    辰時出發(fā),戌初才到,足足走了一日。
    仲夏,天黑得晚,戌初,天邊還有殘留的晚霞,昏黃的光薄薄一片。
    乾德五年,朝廷將安平觀設(shè)為皇家道觀,在離安平觀不遠的地方建了一片宮邸,是為“安平行宮”。
    收拾好,歇下,已然戌半。
    路上走了一日,趙玄郎很快睡去。我和榮慶,同他睡在一起。
    山上風(fēng)大,夜里,風(fēng)把窗戶吹開,我起身,關(guān)了幾次窗,還是聽到趙玄郎的咳嗽聲。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趙玄郎就起來了。
    “陛下,安平觀所有道士,都已跪地迎駕。”錢公公道。
    我走到檐下,看天色有一點陰沉,轉(zhuǎn)身進屋,道:“要不,今天不去,在山上住幾日再說,我看天色不大好?!?br/>
    趙玄郎道:“問過天象司,今日沒大雨。上香的日子、時辰,都已卜好,怎能隨便改?我當(dāng)讓神明看到天子為百姓祈福的誠意,神明會感知?!?br/>
    遂,整理衣冠,走了出去。
    我抱著榮慶,走在他身后。
    趙匡義在門口跪著等,見到趙玄郎,磕頭道:“皇兄萬安?!?br/>
    趙玄郎扶起他:“二弟,往后不必如此恭謹。你與朕,骨肉至親?!?br/>
    趙匡義卑微道:“皇兄縱仁愛,臣弟也要時時刻刻守著君臣本分?!?br/>
    趙玄郎點頭微笑。
    一行人往山上的安平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