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妙宮,它是一個和普陀寺同樣都在西燕洲,但無論陣營還是偏好,乃至于精神都有著天壤之別的佛修勢力。以人數上來說,金蓮妙宮比普陀寺都還多上幾分,旨在追求的極樂、妄為、率真、明心直性。
久而久之,隨著普陀寺以清直、萬事無象與克己復禮聞名,加上兩家在異種征伐戰(zhàn)中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攻守手段,于是最后金蓮妙宮干脆自墮為魔修,變成同普陀寺于西燕洲遙遙相對的佛修勢力。
“其實我一直覺得金蓮妙宮挺可怕的?!焙尉潘己推沼X法師瘋狂吐槽,從表情來看,這是除了丹酊鎮(zhèn)的人外,首度有勢力被他如此嫌棄,“為何人數還能比你們多?”
“各自立場不同罷了?!痹瞧胀铀碌谝话呀灰蔚钠沼X法師倒是無所謂,意外公正地說:“佛有慈悲為懷、有怒目金剛、自然也有情緒和其他想法?!?br/>
“那你還讓江江踩它上位呢!”何九思揶了普覺法師一眼,才不覺得對方會有那么大方,嗤聲冷笑,“能主持一方勢力的果然心都臟!”
伊琮云頭一次恨自己修為低,趕路時只能夾在兩人之間,聽了滿耳不該聽的,還不能輕易挪動位置,故作鵪鶉狀,盡可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說起來,這西燕洲還是挺熱鬧的。”何九思就是習慣性嘴欠兩句,加上注意難得集中,很快又轉頭逼逼其他事情,“滄瀾仙宮、天劍宗、普陀寺、金蓮妙宮都在這里,橫七八豎,也不曉得這些年是如何相安無事的?”
滄瀾仙宮也就罷,煉器師性格又宅又悶,除了煉器的權威不容挑釁,大部分都埋頭接單,要不就四處交流,比之首山藥宗更不愛出現在世人面前。
天劍宗那就是一幫劍修的福窩,整天喊打喊殺,丈劍云游,四海為家,畢生以打擊魔修為己任,所以算是和金蓮妙宮最常發(fā)生沖突的宗門。
普陀寺畢竟過去有普覺法師等人在,又以‘先入世再出世’作為精神,因此他們的弟子大多隱匿于茫茫人海中,徒步丈量目所能及之處,行己任,思佛法,慮民生,所以除非有金蓮妙宮的人主動找事,他們遠要比滄瀾仙宮還安靜的多。
不過金蓮妙宮都主動‘墮魔’了,又豈會真的乖乖龜縮在旁呢?
“啊噴──!”金蓮妙宮主殿中,雕以螭龍的熏爐中騰起裊裊檀香,妙蓮法師斜倚在一百零八名繡娘日以繼夜繡出的萬佛朝拜迎枕上,烏亮潤澤的墨發(fā)隨意披散,由細心又手巧的弟子按摩保養(yǎng)。
座下,妙蓮的腳邊還有數名氣質迥異卻同樣貌美的弟子,或拿著瑪瑙雕蓮花的槌子輕輕搥腿、或捧著他瓷白盈潤的腳趾剪指甲,甚至還有弟子依戀地靠在他膝邊,將手自下而上地蜿蜒入法衣中,似是正準備做點什么......
結果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噴嚏,瞬間讓所有人紛紛拜倒在地,細看還有弟子瑟瑟發(fā)抖,恐是害怕自己會被當場絞殺!
“宮、宮主,不、不好了──!”還不等妙蓮法師說話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主殿外直奔而入,有名面目慌亂的弟子手持蓮花玉笏跌跌撞撞地癱在主殿門口,哽咽地說:“有、有人......”
妙蓮纖細若柳葉發(fā)華的眉眼蹙起,花瓣般的唇更是緊抿,看上去彷佛將秋水給剪入眼簾的雙目微瞇,一掌拍在扶手上,身姿瞬間若驚鴻飄出主殿外,朗聲喝道──
“何人竟敢在本宮面前造次!”
“噗!”
“唔!”
“......”
任誰迎面見到一名八尺高、肩寬腿長、滿身肌肉鼓囊、陽剛氣十足卻做女兒態(tài)的......和尚,大概都很難保持正經的表情。即便對方明顯地相當保養(yǎng)且愛惜顏面,可某些客觀條件還是很難違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