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開學(xué)的日子到了。
這天,沈艾眼巴巴從早晨等到晚上,還是沒能到學(xué)校報名。
家里窮,父母不愿想辦法,作為孩子的她,實在無能為力。
等到了九月十號,沈祖林終于坐不住了,只因每次他一走出門,就有隔壁左右的鄰居湊過來,帶著一臉探究問“都開學(xué)了,你家沈艾怎么不去上學(xué)?”
沈祖林很是尷尬,骨子里有幾分好面子,只好打個哈哈糊弄。
只可惜熟悉的人都知道沈家的底細,見沈祖林顧左右而言他,便擺出一臉笑意道“是不是缺報名費?不是我愛說人,但孩子這么小,不讀書可不成。聽說你家沈艾成績很不錯,是個好苗子,早點兒將她送去,不要耽誤了。若是缺錢,到處借一借唄,你家親戚多,幾百塊錢還是借得出來的?!?br/>
幾次三番,終于弄得沈祖林煩躁不安,張嘴向肖云道“晚上咱們?nèi)ソ椟c錢,送沈艾念書去?!?br/>
肖云皺眉道“這幾天,村子里的三姑六婆老是問艾艾上學(xué)的事情,我也不是不愿讓她進初中,但家里的條件擺在這里,拿什么交學(xué)費?去哪兒借錢?”
沈祖林道“你忘了沈慧芳家的錢從哪里來的嗎?如今沒法兒想,咱們跟她家學(xué)一學(xué)就是了?!?br/>
肖云聽了,心底有幾分不甘,嘆息道“借了錢會受制于人,只怕芝麻賣不出好價錢?!鞭D(zhuǎn)念想起村婦們圍著她嘀咕、指指點點,讓她大失臉面的經(jīng)歷,只得轉(zhuǎn)口道“實在沒辦法了,就按你的意思辦吧。”
到了晚上,夫妻兩個出了一趟門,回來時帶了五百塊錢。
得知自己能上學(xué)了,沈艾心中的大石落了地,晚上睡覺時,忍不住落了一場淚。
第二日是九月初十,教師節(jié)當日,沈艾終于走進了村子里的初中,成為一名初中生。
初中比小學(xué)更遠,還有早、晚自習。學(xué)校沒有足夠的宿舍,家里的條件也不允許沈艾住讀。
畢竟,若是住校的話,一日三餐都得在學(xué)校吃,伙食費不便宜,還要交一學(xué)期五十塊錢的住宿費。雖然那時候吃一餐才一塊錢,但架不住家里窮呀。何況,沈家灣的所有孩子,都是回家吃飯,連沈威都沒有例外。
沈艾一個女孩子,更不可能得到家里的厚待了。
實在沒辦法,她只能早早起來,生火煮些面條果腹,再去邀沈慧芳一起上學(xué)。
中午吃飯的時間一共兩小時,她們只能拼命往家跑,匆匆吃了飯再回學(xué)校。
至于晚上,則要等下了晚自習再回家吃。
悲催的是,那時家里沒有鐘表之類的東西,只能看天色猜時間,沈艾常常起早了。
摸黑走到學(xué)校,大門還沒打開,只能蜷縮在一旁默默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