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睍x云燊大方受了這聲謝,手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小獸半閉著眼道,嘴角微勾。
越明棠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轉(zhuǎn)了臉面向火盆,最近幾日她發(fā)現(xiàn)晉云燊身上少了很多刻意營造出的女子嬌態(tài),眉眼間也不再流露出之前的媚意,雖然外表未變,整個人的氣質(zhì)卻似脫胎換骨一般。
起先她還以為對方是受刺激太深,后來發(fā)現(xiàn)這種狀態(tài)下的他似乎才是真實的他,然奇怪的是雖然他不再刻意施展魅力,語言動作也不再帶有女氣,可舉手投足之間依然姿態(tài)優(yōu)美,甚至給人一種金華玉貴、氣度高雅之感。
這種氣質(zhì)與長相完全不匹配的反差感縈繞在她心頭,此時再看愈發(fā)強烈。
“我看天色還早,掛了桃符與年畫莊子里也沒其他事情要做,不如一起下山到城里轉(zhuǎn)轉(zhuǎn),沒準兒有什么新消息,你看如何?”她想了想提議道。
晉云燊手臂微頓,朝廷的消息雖然不會這么快傳到西北,但宣武郡城內(nèi)的情況多了解了解也無壞處,何況成日憋在這莊里確實也有些乏味,遂點了頭同意道:“也好?!?br/>
越明棠笑笑,又問了問其他人,最后決定留谷豐和劉駿兩人看家,她帶著谷滿、舒禾與晉云燊四人一道下山,進城后直奔宣武城東坊。
宣武郡城城西為平民區(qū),城東為富人區(qū),因災(zāi)情緣故目前也就只有東坊還有些商鋪開門營業(yè),許是想要刻意沖淡城中凄迷慘淡的氣氛,各商鋪都將自己的門面裝點一新,紅紙?zhí)曳?,彩絹燈籠,路上亦有不少行人旅客,放緩了腳步見到感興趣的店鋪就進去逛逛。
往年這時候商家必會提前囤些上好的貨品,但今年商家并沒指望能賣出多少貨品,鋪子里都是些壓倉庫的老貨,只要不賠給錢就賣,就當是過年互相高興一場,為來年添個彩頭。
舒禾因長時間待在山上極少與外人接觸,此時進了城頓時如撒了繩的哈士奇,谷滿與越明棠兩個加一起也摁不住,考慮到東坊不算多大,城中治安也還教人放心,越明棠索性撒了手讓她瘋一瘋,剛囑咐谷滿要好好跟緊她便聽早已不耐煩的舒禾發(fā)出一聲歡呼,又跟竄天猴一般竄飛了出去,谷滿見狀急忙大叫一聲“小姑奶奶”,隨后也跟著追了過去。
越明棠搖頭失笑,擺擺手由著他們?nèi)チ恕?br/>
此時只剩下她與晉云燊兩人,兩人對視一眼并了肩沿著城中水道慢慢走著,心事各異。
自從一個時辰前自西城門進入到城內(nèi),不知是想到了秦王的死還是別的,她發(fā)現(xiàn)晉云燊神色有些怏怏,下山前的那點興致也蕩然無存。
想要勸慰他看開些可她其實并不擅長哄人,心中斟酌半天最后還是決定說些別的轉(zhuǎn)移他注意力:“與沈姑娘相識快一個月了,還不知姑娘真實芳齡?”
晉云燊沉默一瞬,啟唇道:“二十二。”
越明棠略有些吃驚,差點想說“那你長得還挺嫩”,不過一想人家高門大戶的自然保養(yǎng)有術(shù),瞧著年輕些也不奇怪,只是從之前的十七直接多出了五歲,還是不免小小訝異了一下。
“那就有點可惜了,本來我還打算送姑娘一件禮物權(quán)當明年成年之禮?!彼H為遺憾道。
“成年之禮?我已過了及笄之年,越少俠何來‘成年之禮’一說?”晉云燊疑惑道。
“你們這里女子十五歲就算成年,在我這不算,我那的規(guī)矩是十八才算成年,不論男女。”越明棠解釋道。
晉云燊點了點頭,只當是她的家鄉(xiāng)地方風(fēng)俗,沒有進行多問。
“那越少俠本是打算送我件什么成年之禮?”他頓了頓又問道,心中禁不住有絲好奇。